就像在一团毛线堆里终于抽出颜色正确的线头。
她探出头,伸手轻拍车门,朝车头边烟雾缭绕的男人喊道,“林警官!”
林琅从徐徐上升的烟火中抬起脸。
“我知道受害人是谁了!”
林琅坐回车里,看完了徐楚和家长的聊天记录。
“很有可能就是她。”他在烟灰缸里揿灭烟蒂,问徐楚,“你和这小孩关系怎么样,我们去找她聊聊?”
“还不错,我挺喜欢她的,”徐楚说,“就当是去探望病人吧,明天就去她家里看她。”
林琅点点头。
这是第几次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几乎每天都能见面,每次分别,说的不是再见而是明天见。
似乎永远有说不完的明天。
“行,那我回去了。”
徐楚说着拎起包。
林琅说,“明天见。”
仔细咂摸这几个字,便能琢磨出一丝甜意。
徐楚下了车,忽又想到什么,屈身从车窗外看着林琅。
“明天能别戴墨镜了么?”
她这一天都竭力从林琅的黑眼镜里寻找他的眼睛,可她只看见镜片反射她自己的影子。
林琅笑起来。
宛如一颗小石头投进心里,泛起一圈涟漪。
“好,不戴了。”
他发动汽车,走远,看着徐楚在后视镜里的身影越来越小。
林琅取下墨镜扔向中控台。
不戴了,以后都不戴了。
他要堂堂正正地看向她的眼睛。
哪怕溺死在她的眼里。
第二天下午,徐楚约林琅在一家花店见面。
徐楚穿了条黑色无袖连衣裙,配上黑色匡威,庄重却不沉重的搭配。
她想给苏樱子买一束百合。
店员带徐楚去看香水百合,她拂起耳边长发,俯身闻了闻花香。
“好,就这束了,帮我包一下吧。”
徐楚回过头,才发现林琅今天很安静。
他手插进裤兜,背对她站在一片花墙前。
她偏头一看,发现他正对着一束红玫瑰陷入沉思。
徐楚差点就要开口问他,那束玫瑰是要买给谁。
话到嘴边又止住。
二十三岁,这么好的年纪,有自己喜欢的女孩再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