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楚给自己倒了杯凉水,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怎么你也这么说?”
“你什么表情都挂脸上,眼瞎才看不出来。”
徐芳琴仍是笑眯眯的,“月底就到中秋了,要不你和小陆抓紧把证领了呗,赶在国庆前两家人聚一聚,商量商量婚礼的事。”
徐楚把玻璃杯重重放回桌面,拎包往卧室走,“再说吧。”
“什么再说不再说的?”
徐芳琴整个身子都扭了过来,朝着徐楚背影喊道,“今年你再不结婚,明年可就三十一了!”
“三十一怎么了?”徐楚眉毛一拧,“三十岁,女人多好的年纪,你为什么总催着我去结婚?”
徐芳琴极少看到女儿这样强硬地表露情绪,语气霎时软下来。
“这不是想着你和小陆都谈了两年……他可是刚升上税务所所长啊,条件这么好的青年才俊,你不抓紧把他圈住,其他女人可就苍蝇扑血地来了,一直拖着也不是个事。”
陆子帆。
徐楚想着这个名字,大脑有一瞬空白。
她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从哪一刻开始失以毫厘,以至于如今差以千里。
她相信陆子帆喜欢她。
但她也确定,这样的男人最爱的永远是自己。
其次是权力,地位,他的父母。几个顺位下来,才轮到她——一个小他几岁,相貌姣好,性格温顺,家境尚可的适婚女人。
坐在这位置上的人可以是她,也可以换成别人。
徐楚无法向母亲吐露这份完美爱情背后的怪异感。
她所知道的只是,当她坐在密闭的奥迪车里,她常感到水溺的窒息。
“我明天还要上课,先回房备课了。”
徐楚放弃解释,趿拉着拖鞋进了卧室。
她关起门,打开台灯,伏案低下头,轻轻揉起发疼的太阳穴。
书桌上的手机忽然振动,响起泉水般灵动跳跃的电话铃。
徐楚望了眼屏幕,是个云城本地的陌生号码。大概又是什么教辅机构的推销电话。
她正为陆子帆的事烦心,压根不想和陌生人通话,但又没有拒接来电的习惯,便任由电话铃催命般响着,自生自灭。
此时,林琅握着手机的手掌心微微发热。
又是一个值夜班的晚上。
他坐在办公室里拨出徐楚电话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疯了。
嘟、嘟、嘟。
缓慢而富有节奏的提示音如棒槌敲打他的神经。
明明白天才见过面,吃过饭,他所想象的画面都化作了现实。
但人的欲望总是会被越撑越大。
他已经不能控制每天只想她一次——当林琅很久后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
嘟声戛然而止。
停顿了一秒,电话那头的人有些迟疑,“喂?”
林琅答的飞快,“徐小姐,是我。”
“林警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