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接近一个多星期,谢臻都极少见到靳时雨。靳时雨只有在起初几天的时候,会给谢臻送饭进来,后面等谢臻能下床之后,靳时雨便再也没露过面。或许是因为谢臻本身就在躲着靳时雨,靳时雨在易感期期间,谢臻能少在靳时雨面前出现就少在靳时雨面前出现,他直到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他窝在次卧里,往往一待就是一整天,靳时雨为了防止他擅自出门,还将大门反了锁,但却在冰箱里备了不少食材。谢臻平时便不爱吃饭,对食物没有什么太大的欲望,每天煮上一份面条,吃完了就将自己锁在房间里。身上的伤口慢慢愈合,可靳时雨在他腺体上留下的伤痕却久久没有愈合。像是一道陈年旧疤,在白皙的脖颈上显得格外狰狞,没有结痂的伤口乍一看有些血肉模糊,淤血肿胀在旁边好的皮肉下,肿成紫红色的淤痕。谢臻用手指缓慢地摩挲着脖颈处的伤口,垂着眼静静思考着。门口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谢臻抬眼看向门口,静静等待着靳时雨进来,可门口迟迟没有传来开门声,只听见极其响彻的一声“砰——”。重物坠地。花瓶撞击地板,发出清脆的响声。谢臻沉默了片刻,缓步走向房间门口,隔着一扇门,安静地伫立了片刻,他最终还是拧开了门把手。高大的靳时雨,面无血色地跪跌在地,手心扎在碎成一地的花瓶碎片中,鲜红的血液从靳时雨指缝间溢出来,红得有些刺眼。他戴在脸上的止咬器莫名摇摇欲坠,抬起眼睛来时,映入谢臻眼帘的是一双充血猩红的眼睛。靳时雨紧闭着唇,丝丝血迹从靳时雨嘴角往下流,他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声音压抑又隐忍:“进去。”谢臻心头猛地一跳,对靳时雨的记恨和恐惧在顷刻间烟消云散,他扑上去,手忙脚乱地拆下靳时雨脸上的止咬器,用尽力气掰开靳时雨紧咬着的下巴,他着急地大声怒斥着:“张嘴!靳时雨!”靳时雨改不掉痛的时候咬舌头的毛病。活到现在也算是命大。作者有话说:困住他的是什么嘞……特别特别多吧。其实我们小谢也很自责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没有想真正伤害哥哥啊!做一辈子的谢警官16靳时雨醒的时候,受伤的手心已经被纱布包扎了起来,洁白的纱布有些晃眼。他被撂在沙发上,接近一米九的身量在沙发上窝着显得有些拥挤。他挣扎着起身,却和刚从洗手间走出来的医生打了个照面。是个面生的。靳时雨微微皱眉,伸手去抚摸了下后颈。医生微笑着大跨步向前几步,弯腰和他自我介绍:“靳先生,我姓陈,是靳寒先生安排来的家庭医生,从今天开始,负责你的身体健康事宜。”靳时雨下意识看向次卧紧闭的房门:“他叫你来的?”陈医生笑着摸了摸头,顿时了然靳时雨说的是谁,他点点头:“是谢先生给靳寒先生打的电话,靳寒先生安排我过来的。靳先生,您这个身体状况比较特殊,适用的特质试剂已经开始着手进行研究了,您易感期期间一旦出现的失控、精神状态不稳的情况,请及时给我拨打电话,这是我的名片。”靳时雨自然地接过名片,淡淡地瞥了一眼:“叫你过来,也不止是看病的吧。”陈医生笑容一僵,面露尴尬地笑了。靳时雨没多说话,点到为止,陈医生是靳寒的人,也就意味着是靳家的人,靳时雨常年在外,和靳家联系不多,但因为基因问题,又备受关注。在靳时雨进入鹤英分局之前,靳寒本来想要靳时雨跟在他手下做事,后来靳时雨不肯。靳时雨执意进鹤英分局,最大的原因就是谢臻。三年期约已到,靳时雨的调岗申请估摸已经被靳寒准备好了,但谢臻出现,之前的三年之内没有找到谢臻,靳时雨听从靳寒安排的约定也就此作废。眼下,靳寒失去了把靳时雨抓到眼皮子底下盯着的机会,想来也只能靠着这个来监视他。陈医生一眼看过去,就不是单纯的家庭医生,他手心手指间有熟悉的枪茧。“负责军区那边的吧。”靳时雨又扫了他两眼,下了定论。陈医生笑着说:“靳先生好眼力。另外……靳寒先生让我提醒您,有关谢先生的事情,他暂时还不想插手,但是如果到了不得不插手的时候,他不会手软。”陈医生离开后,靳时雨坐在沙发上静静看了看手机通话记录,最上面的一通电话是谢臻打给靳寒的,通话时间很短,只有十秒不到。他下意识抬起手来握住自己的下巴,只觉得谢臻在他临着昏迷前说的那句话很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