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之下,被这个恶劣又凶狠的弟弟嘲弄了千百遍的谢臻,反而更在意他靳时雨。这让谢臻有些不平,他抬起眼:“说。”“多高的价格能买你心甘情愿的一夜?我刚刚花的够不够?”靳时雨的话一出来,谢臻只觉得自己脸上被狠狠抽了一巴掌。他险些当场被靳时雨气得发抖,尤其是看见靳时雨这张脸上无比认真的神色时,谢臻当即扬起手正欲抡一个巴掌过去,还未触及到靳时雨的脸,便被靳时雨一把拽上前。他手掌托着他的下巴,五指紧捏着谢臻的双颊。靳时雨另一只手往口中灌了一大口酒,欺唇而上,苦涩的酒水被靳时雨强行渡进谢臻口中,舌尖搅动,逼迫谢臻咽下。靳时雨深入这个吻,压制着谢臻不让他动半分,另外一只手则紧紧捏在谢臻的后颈,来回摩挲着。直到谢臻快喘不上气,靳时雨才放开钳制他的手,用气音在他耳边静静道:“你疼得要死的那天晚上,我就是这么给你喂的药。”“不知道你前段时间,还有没有那么抗拒吃药,需不需要我再这样喂你。”谢臻用手抚上靳时雨的脸颊,蕾丝手套划过肌肤时带着点异样的粗糙感,方才缺氧后红起的脸色逐渐褪去,他看着靳时雨因他的动作而分神,紧接着当机立断地又甩了一巴掌在他脸上。靳时雨这次没恼,只是顶着脸上的红肿冲他轻笑:“哥,今天晚上有空吗?”“你真的有病,靳时雨,你疯了。”谢臻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感叹出一句。靳时雨哼笑两声,好看的眼睛定在谢臻身上一动不动,他又靠在吧台上,轻飘飘地说:“除非你告诉我答案,多高的价格能买你谢老板一夜。”谢臻沉默,利落将手上的手套皆数褪下,砸在靳时雨的胸口,毫无重量的、轻飘飘的。紧接着,谢臻一脚踩在靳时雨张开的两腿之间,用方才靳时雨对待他的姿势,紧紧掐着靳时雨的脸颊。谢臻一字一顿:“对你来说,无论你花多高的价格,都买不到。”“那我要是用高浩东的命做筹码呢?”靳时雨点了根烟,简单抽了两口后缓缓碾灭。他将烟蒂扔进垃圾桶,顺带着个精致又漂亮的玻璃酒杯,谢臻说不要他用过的脏东西,说话倒是伤人的要命。街上车水马龙,各式各样丰富多彩的颜色交织在一起,霓虹灯散发出的光圈在暗色下构成头吃人的巨兽,张牙舞爪地在地上蓄积的水潭中耀武扬威。靳时雨毫不留情地踩入水潭,一切光影终成虚妄。世间万物无不成相,透过映照自己面孔的镜子时,他才能窥见出自己最为丑陋的一面。靳时雨将湿漉漉的头发往后拨顺,水珠顺着鼻尖缓缓下落,他静静望着镜子中不带任何表情的自己,恍惚间竟然从镜子的角落瞥见谢臻的残相。他耳边久久不停歇地响着铃声,靳时雨紧握成拳毫不留情地在光滑的镜面上落下一拳,鲜血顺延着拳头指缝往下滴滴答答流淌,他松了劲儿,任由鲜血慢慢淌遍手心。靳时雨接通了电话,裸露的背脊靠着冰冷的墙面,长吐出一口气:“喂。”“父亲让我转达,三年已到,是时候该回来了。”靳时雨听着电话那端冷漠又毫无感情的声音,仰头松动了下筋骨,语气惋惜:“麻烦你帮我转告他,我等的人出现了,恕我不能从命。”“……父亲已知晓。”靳时雨压下眉,将电话切断,不断流着血的手被他格外将就地用纱布草草围了一圈,半干的头发自然垂落,隐约有些扎眼。寂静的室内不带半点声响,静到靳时雨似乎能听见水珠滴落地板的声音。茶几上的水果刀被他捞起来来回把玩,一个不留神便飞在果盘中的苹果之中,汁水四溅。门铃作响,靳时雨仅围了条浴巾,便走上前去开门。来人头上的鸭舌帽戴得很低,漂亮的脸因为乌沉而显得格外吓人,谢臻换了身装扮,俨然也是洗漱过后才来的。松垮的衬衫露出他胸前大片的肌肤,不知是被热水熏烫洗过多少遍,现在仍然带着一层不均匀的红。靳时雨勾起唇角一笑,眼底寒意略深:“我知道你会来的。”作者有话说:我把三年期限改了哎哟我去我自己看一遍都笑一遍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是靳时雨09“腰再塌下去点。”不冷不淡的声音传入谢臻耳中。清醒的沦陷最为致命,谢臻透过面前这面破碎的、沾染着鲜血的镜子,看着他与靳时雨叠在一起的身影,看着他自己灰白的脸和沾上血迹的后颈,看着无意间露出的弹伤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