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被反咬一口怎么办?
虽然这份声明书是被火铳指着脑袋写下的……
但那又怎样?
有谁能作证呢?
日后如果真的有用上它的那一天,谁还会在乎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
——就说它是不是博克斯牧师亲笔吧!
若非这个时代还没有指纹比对的概念,苏娜甚至打算让博克斯牧师先盖上指纹,再完整地按照流程签字画押……
博克斯牧师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拍桌子:
“你!”
苏娜微笑着歪了歪脑袋,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同时,她的指尖用力,咔哒一声打开了火铳的保险扣。
博克斯牧师的眼中早已装满怒火。
他愤恨低头,右手却抓起蘸水笔,怒气冲天地写了起来。
很快,这份忏悔书就完成了。
这张亚麻纸看起来不起眼,但其中的内容堪称分量十足……苏娜轻轻甩了甩纸张,微笑着将它压在了火铳下。
博克斯牧师的态度已经非常不耐烦了,但还是在起身离开前征询了苏娜的意见:
“够了吗?”
苏娜微微扬了扬眉心:“既然亚麻纸还有剩余,就请牧师先生再写一份离职报告吧。”
对于这个时代而言,这是个相当新鲜的名词,至少博克斯牧师从没听说过。
他警惕地问:“什么是……离职报告?”
“只需要写清楚一句话:‘塞勒村教堂的博克斯牧师自愿放弃牧师职位’,这就足够了。”苏娜微笑着敲了一下桌子:“剩下的部分,您可以随意发挥。”
或许是内容算不上难以启齿的原因,总之,比起忏悔书,牧师先生的离职报告写得流畅极了,洋洋洒洒写了大半页都没停顿。
苏娜大致瞄了一眼。
牧师先生慷慨激昂地赞颂了他为塞勒村做出的卓越贡献:
为了召集一场布道集会,他不得不放弃修理篱笆的繁重工作;
他十分刻苦地钻研圣典神学,但又要分心处理村民们无休止的委托;
他不仅是牧师,还是法官,是治安官,是文字顾问与书信代写员。
最后,他总结般写道:不会有任何地方的人会像塞勒村这样,期望牧师无私地提供如此复杂庞大的帮助;也不会再有任何牧师像博克斯先生一样,竟然如此不计后果地救助每一个人。
苏娜的眼睛微微瞪圆,不由得在心中感慨此人的厚颜。
居然还好意思抱怨工作多……
那成堆的工作不都是你自找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