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醉得厉害极了,嚷着要这里最漂亮的姑娘陪他良宵一度。然后,他推开了这扇栅栏门,闯进了修道院,扯着安妮的袖子想要搂抱亲吻她。”
说着,纱弥神甫指了指那道看似脆弱又低矮的铁栅栏门。
果然……苏娜在心里啧了一声。
无论在哪里,耍酒疯的混蛋都格外惹人厌恨。
喝了点酒就敢来修道院发疯,不就是看准了这里只有一群看起来好欺负的修女吗?
苏娜不自主地皱起了眉头,她更担忧那个无辜的小修女。
她追问道:“后来呢?”
纱弥神甫的情绪十分平静,继续讲述:
“后来……修道院里的其他修女们发现了这场荒唐的误会,她们把安妮从那个男人的手中抢了出来,并勒令他离开。
“但那个男人并不惧怕这些最多十几岁的小女孩,反而哈哈大笑,声称要从她们中间挑选一个最漂亮的女孩娶回家。
“然后……”
纱弥神甫微笑着伸出手,指了指一处距离铁栅栏门几十步的地方。
“然后,那个男人的血,从那里,一直拖到了栅栏门前。”
苏娜的呼吸一顿,瞳孔在斑驳的光线里微微收紧。
“在修道院里,我允许我的女孩们以任何武器抵御她们认为的侵略者。
“所以,女孩们握起了一切能抓住的东西:壁炉铲,黄铜水壶,铁皮桶,马毛刷子,甚至是一本木质封壳的赞美诗集。
“那个男人没能爬出这道栅栏门,也没能活着离开这座教堂。”
苏娜微微颔首,轻声说:
“精彩的结局。”
精彩极了。
像是原本枯燥的传记上面被无意间溅上的一抹血迹,整篇传记都因它而变得鲜活。
——最精彩的部分是,纱弥神甫是塞勒村的最高话事人。
所以,只要神甫女士首肯,这个妄图在修道院里撒野的男人就会被丢去荒山喂野兽。
但这话纱弥神甫没有说出口,苏娜也没有提。
她们心照不宣。
纱弥神甫平静地微笑着,给这个十分迷人的故事填上了结尾: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擅自打开那扇栅栏门,哪怕它从不上锁。
“无论是祈祷还是警告,都不会比一段由鲜血写成的故事来得更加直截了当——这就是独属于塞勒村修道院的,最不容质疑的禁忌。”
唐尼兹到来的时候,正是难得晴朗的午后。
“我的副手已经带着人来了。你知道的,入冬以后,很多老伙计都闲得发慌。”唐尼兹的神情有些憔悴,估计是昨晚没怎么睡好,但他的神态里有藏不住的兴奋:“他们都很乐意来赚这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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