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这样……你很在乎那些平民,你也很在乎修道院和教堂吧?还有那个神甫,对不对?你杀了我,所有人都要付出代价……”
苏娜垂下眼睛。
她握紧了手中的火铳。
很显然,这是个来自博克斯牧师的威胁。
并且,很奏效。
她相信博克斯牧师并没有说谎,在牧师先生的脑子快被搅成燕麦粥的情况下,他没有那个智商来编造谎言。
她也相信,丹弗镇的教堂真的会因牧师先生之死而小题大做,进而谋求一笔不菲的罚金。
这都是小事。
煤山这笔交易赚来的金币是实打实的,绝对足够买下牧师先生的命。
苏娜担心的是,塞勒村教堂里藏着的未知秘密,修道院下的那条密道,隐藏在墙壁中的房间……这一切究竟能不能经得住丹弗镇教堂的盘查?
更何况,纱弥神甫显然与丹弗镇教堂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积怨,一旦给了丹弗镇教堂这样一个借口,他们是否会借此机会对纱弥神甫发难?
苏娜很想扣下扳机,让这位神智已经不太正常的博克斯牧师永远沉默在这里。
但是她不能。
她不能为了自己一时之快,而把塞勒村、教堂和纱弥神甫都牵扯进未知的混乱里。
苏娜无声地深深吸了口寒冷的空气,很快拿定了主意。
她没有暴露心中的纠结,而是微笑着问:
“这是一个威胁吗,牧师先生?”
她的反应显然在博克斯牧师的预料之外,以至于他只能反问一句:“什么?”
“指责与罪名并不需要充分的理由,您非常清楚这件事,我也一样。”苏娜轻声说:“您要去丹弗镇教堂任职,难道还会惩罚污蔑塞勒村的借口吗?”
“我……我不会的!我向主神发誓!”
苏娜微笑着摇头:
“主神不屑聆听妄语,牧师先生。”
博克斯牧师吞了吞口水:
“那你打算让我怎么办?”
苏娜温和地微笑:
“需要麻烦牧师先生把您在塞勒村犯下的罪状记录在纸上,包括污蔑、妄言与亵渎主神——哦,还有窥伺罪。
“您去赴任后,它们将代替您的档案存留在教堂里。请放心,假如塞勒村能始终平静,它将永远尘封。
“当然了,假如塞勒村或教堂受到了任何指控,那么不出三天时间,它必将出现在帝国的每一份报纸上。
“如何,是不是很公正?”
博克斯牧师的脸上混合了愤恨、恼怒与不甘的神情,他大声吼叫:“你做梦!”
话音刚落,牧师先生的表情就凝滞了。
苏娜平静地盯着他的眼睛,平静地微笑。
平静地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