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沉的嗓音从她后方传入耳畔,近得似乎能听到胸腔的振颤。
许久没说话,只是步伐快了些许。
陈最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莫名读出了一丝狼狈的意味。
很快就到了三楼,陈最迈上最后一级台阶,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他还是打量了下环境,才收回目光,看见许久打开密码盒,随口问:“密码多少?”
许久的手停了一瞬。
陈最没放过她这一瞬的变化,懒散地往门旁一靠:“别多想,我只是不想下次送你回家时,还得叫醒你才能进门。”
许久忽然想起那天她在沈家家宴上过敏,陈最从医院送她回来的事情。
那时从医院挂完水出来已经很晚,再加上药物作用,她很快在车上睡了过去,什么时候到的家也不知道。
她是被他叫醒的,恢复意识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陈最的声音唤醒了楼道灯,霎时亮起的灯光刺激着她快速清醒。
她意识到自己被陈最抱在怀里,而他单手兜着她的膝弯,身体略微后仰,让她能靠在自己肩膀上,另一手掀开密码盒,在拨动数字的滚轮,声音喑哑,带着一丝克制,也是在问她密码多少。
后来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默不作声地从他身上下来,自己按密码开的门。不知是否是心照不宣,她跟陈最后来谁也没主动提起过那天的事情。
但今天似乎不同,一模一样的问句,让那段不属于今晚的记忆快速回笼。
楼道灯感应不到人声,很快暗了下去,不过很快又亮了起来。
有人上来了。
男人和女人的声音粘腻在一起,还夹杂着某种暧昧的动静。
小情侣正难舍难分着,不过他们显然没想到,楼道里会有除了他们以外的人在,有些尴尬地停了下来,若无其事地经过三楼,朝着楼上去了。
陈最漠然收回视线,神色在昏暗灯光下显得莫测,他揭开密码盒,又问了一遍,密码多少。
许久垂着眼,看着地上微微晃动的影子,轻声报了四个数字。
陈最将滚轮拨到数位上,扣动暗格,盒子的盖片并没有应声而落。
他微微皱眉:“没反应。”
“要往上一点。”许久说着,上前一步,将四个数字的滚轮微微向上调了些,拨动暗格,啪嗒一声轻响,盒子应声打开,露出里面的钥匙。
陈最点点头,“这样。”
许久拿出钥匙,转过身,后知后觉意识到,两个人距离极近。男人的气息从身后沉沉地笼着她,她不用回头,却能感知到他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上。
感知到这一事实后,心像忽然被悬了起来,许久捏着钥匙,平时顺滑的锁孔此刻却无比滞涩,拧了两下都没拧开,像是害怕什么事发生似的,一股莫名的心慌攫住了她。
身后,陈最的手从她腰侧探过,压住她的手指,略微用力一动,锁簧打开的震动沿着钥匙传到她手心,下一秒门被掌住,推开一道缝隙,腰上也传来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推了进去。
门像被什么压着,从里面撞上,沉闷的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