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人见要冷场,连忙挑起了一个新话题,众人七嘴八舌地跟上,将这个小插曲揭了过去。
项目方跟S大不是第一次合作,而研究所的人超过一半都是S大出身,都是业内的熟面孔,场上的气氛十分融洽,都知道说是商谈,其实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两方合作已是板上钉钉。
包厢太热,许久被熏得头脑发昏,估摸着这顿饭吃得差不多,就寻了个由头提前出来透气,给张辉发了条消息,说在车库等。
坐电梯到车库,电梯门缓缓闭合,她注意到电梯的外呼板显示上行状态。
许久没在意,转过身,凭着记忆找同事的车。
地下车库空旷而幽暗,视线可及处空无一天。因此当察觉到身后响起脚步声时,许久心里微微绷紧了。
那人像是喝醉了,脚步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沉意和错乱,意识到这一点,许久的步伐不动声色地快了几步。
然而,身后的脚步声忽然又消失了。
许久迟疑了一下,还是回头看去。
离她五步的距离,陈最静静站在那里,五官在昏暗里阴翳不明,唯独那双沾染了酒意的眼,像上了层晶莹的黑釉。
见许久看来,他牵了下唇角,像是无奈:“跑那么快做什么。”
许久安静地看着他,“你怎么下来了。”
陈最嘴唇动了动,下一秒步伐一错,身体微微一倾,像要栽倒的模样。
想到他今天被灌的酒,有一半都是因为她,许久挣扎了一瞬,还是上前两步,扶住他的手臂。
瞬间,胳膊上传来陈最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得她踉跄一步。
两人交面的一瞬,陈最的气息沉沉地拂过她的脸,酒意的醇厚,轻微的花果香,还有带着男人体温的灼热……
许久整张脸像被酒精撩过,控制不住地发烧,面色仍是镇定的,错开脸颊,“能不能自己走?”
“我不知道。”他轻声说,声音被酒精浸得喑哑。
许久一只手抵住他靠过来的胸膛,“你自己站稳。”
陈最闷闷地笑了声,振动隔着胸膛传到她手上,痒而麻。
“你的车在哪?”想到他喝了酒,不能开车,许久微微蹙眉,“没人送你吗?”
“他们结束还早,你同事被灌醉了。”
似有若无的气流,再次拂过她的脸,带着微暖的熏意。
许久这次可以确定,陈最是故意的了。
“别撒酒疯。”
陈最定定地看了她两秒,见好就收,慢慢吸了口气,仿佛要借冷空气冷却微躁的酒意。
“帮我打个电话。”
许久狐疑地看着他。
“别不信,我手机没电了。”陈最拿她没办法,从风衣口袋里拎出手机,按了下电源键,果然黑屏。
许久拿出手机,照着陈最给的电话,拨了过去。
对方很快就接通了,是道苍老浑厚的男声,倒像是他的长辈,许久松了口气。
“您好,”她说,“陈最喝了酒,没办法开车,您能否派人来接他一下?在鎏金大厦座地下车库A区。”
对方迟疑了一下,“你是……”
许久看了眼倚在车边的男人:“我是他同事。”
“同事啊……”对方像是有些失望似的,“我马上派人过来,麻烦你陪他等一会儿。”
“好。”
结束通话后,许久抬眸,不期然撞入陈最的视线,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同事?”
许久没理会,将手机放回包里,低声说:“你家里人马上会过来接你。”
“哦,”陈最扣住她的胳膊,声音冷淡,“那你是打算扔下我,一个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