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餐,嘉宾们各自回房间换衣服。
今天的录制任务是潜海清理垃圾,他们要坐船去往附近的一片海域,保育珊瑚,清洁海洋垃圾。
兰婧因为身体有些不舒服,留在了别墅。
出发前,节目组特意叮嘱嘉宾不能涂抹防晒霜和化妆品,其中含有的化学物质对珊瑚具有毒害作用。女嘉宾也尽量束发,因为面镜如果被发丝缠住,容易进水。
许久在教练的指导下熟悉潜水装备,依次戴好了潜浮面镜、呼吸管和脚蹼。
入海的一瞬间,世界寂静,只剩下属于自己的静谧呼吸声。
缓慢下沉,瑰丽的海底世界呈现眼前。
在镜头的记录下,许久很快完成了节目组事先下发的珊瑚观察任务。
下潜到七米的时候,她的耳膜因为水压开始疼痛,向教练打了手势,浮出了海面。
出乎意料的是,陈最已经在船上了,他头发全湿了,往后抓过,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发尾湿漉漉地滴着水。
“许老师也上来这么快?”他向许久伸出手。
在镜头前,他的动作再寻常不过,仿佛只是同船的伙伴出于礼貌向她伸出援助之手,脸上的微笑绅士而得体。
“耳朵有点难受,就先上来了。”
许久伸手,对方一把握住,将她提上了船。
她的头发、身体都在往下淌水,在陈最对面坐下,对着黑洞洞的镜头,略微有些不自在。
左边耳朵闷闷的,像是被水堵住,肩膀忽然一沉,身上多了一条白色的毛巾。
她抓着毛巾一角,往脸上擦了擦:“谢谢。”
陈最顺势在她身边坐下,他说了一句话,声音也像隔着一层水,坠胀的闷窒感,许久没听清。
“什么?”
她换了右边耳朵听,脸转过去的时候,蓦然撞上陈最浓黑的眉眼,呼吸一窒。
……太近了,鼻尖几乎擦过他的脸。
陈最不动声色地退开一些。
先前是在问她,哪边耳朵不舒服,现在他知道了。
他的视线在她的耳朵上停了下:“一会儿还没缓解的话,可以用双氧水洗下耳。”
许久嗯了声,空气静默了一瞬,短暂的冷场。
“你怎么也上来了?”
“跟你一样,”他换了个坐姿,膝盖微微分开,松弛地靠上椅背,眉宇间有一丝倦懒,“有点难受,就上来了。”
许久回想起他坠海的经历,以及被困岛礁时的反应,自动理解为他对海的抗拒,没多问。
没过多久,米娅和卢卡兄弟也浮出了海面,一行人坐船返回别墅。
上岸要穿过很长一片沙滩,脚上、腿上无可避免会粘上沙尘。别墅的庭院有露天水桩,几人坐在院中,轮流上去冲洗。
陈最把拖鞋放在一边,打开水桩的阀门,水线汩汩流出,在阳光下折射出清越的菱光,他操纵着水线,不断冲洗着脚背和手臂,脊背微微躬着,白色的T恤下,薄而紧实的肌线隐约可见,如一张形状优美的弓,劲瘦而锋利。
许久看着他沉默的身影,问身边的卢卡:“怕海的人,也得下水吗?”
“谁跟你说怕水?”卢卡随口问道。
看着许久的神情,不知为何,他心里忽然浮现一个名字,“陈最?”
看着许久的神情,卢卡确信了七八分。
“陈最跟你说他怕水?”他的语气诡异起来,“开什么玩笑,他潜水证都好几张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