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微微加快了脚步,打了声招呼。
红姐刚从r国度假回来,脚下还搁着两个硕大的行李箱,闻声回头,摘下墨镜一笑:“按照合同,新红泥还有一天才到期,我来你这蹭一晚。”
许久自然没有意见:“楼上的客房订出去了,你只能跟我睡一间了。”
“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她把两个箱子一前一后拎进门,“给你和婆婆带了礼物。”
“谢谢红姐。”
她勾了下许久的下巴:“跟姐客气什么。”
许久分走她一个箱子,帮着拎进屋,听她吐槽r国的地铁有多破烂,过道睡满了流浪汉,还没有电子报站牌,搞得她坐错好几次,但帅哥是真多,各个都是一米九的硬汉,吊打某些白斩鸡。
听得许久微微弯起了眼睛。
“行了,我先去洗个澡,倒倒时差,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了。”
“浴室在这里。”许久给她指了个方向,“洗漱用品都有,可以先用我的。”
红姐比了个OK的手势。
许久走出房间,带上了房门,一抬头,正对上二楼的房客出来。
那是一对年轻的女孩,打扮得很靓丽,还是大学生,结伴出来旅行,热情地冲她打招呼。
其中一个上前来问,有没有出海的渔船,想体验一把捕鱼的瘾,捕回来,自己搞沙滩海鲜BBQ,但是又怕遇上黑船被宰,看着许久年龄跟她们相差不远,又都是女生,才大着胆子来问。
许久倒是认识几个近海捕捞作业的渔民,将她们带去了码头,那里的渔民看是许久带去的人,当即爽快地应下,许诺给六折,两个女生不住道谢。渔民发动引擎,调转舵柄,驶离了岸边。
渔船的马达声由近渐远,渐渐消失在茫茫海面。
许久收回了视线,转身欲离去。海面的风轻轻拂面,几缕发丝滑落脸颊,她将头发绕到耳畔后,随意望去,目光忽然定住了。
不远处,栈桥孤耸出海面,有个人临海而立,戴了顶黑色的鸭舌帽,身形清肃。海浪汹涌地撞击在他脚下的石壁上,泅出大片深黑色的水痕,水雾渐渐弥散。
码头上,一艘轮船靠岸,工作人员们扛着摄影器械鱼贯而出。
许久绕过礁石群,沿着环海公路,上了栈桥,朝着深处走去。
脚下的石面因为海浪的冲击轻微震颤着,似乎感觉到有人走近,陈最转身看来,眼睛在晴照下愈显幽深。
许久还没想好如何开口,在他的目光下微微失神了一瞬:“出完外景了?”
他嗯了一声,带着淡淡的鼻音。
许久斟酌着用词,还是直接问了:“刘叔说,协会收到一笔匿名捐赠,是你吗?”
“你觉得是我?”
许久偏头看他:“不是吗。”
他轻轻笑起来:“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刘叔救过你,你感念在心。”
“只说对了一半,”陈最看着她的眼睛,“还因为一个人。”
一阵潮水涌来,一片庞大的晶莹水雾从栈桥气孔喷出,漫天飞洒,缓缓湮灭在两人间。
许久下意识揩了下脸,触手点点湿意,像雪,她忽视了那一瞬的悸动,垂下眼:“不管怎样,都要谢谢你。”
陈最听着她一口一句谢,心底涌上一阵莫名的躁意。
“还有,公益特辑的拍摄,我会跟黄客程说,答应出镜。”
“公益特辑?他找你了?”陈最怔了下,很快反应过来,这就是黄客程所谓的对策,用公益元素增加过审几率,的确简单粗暴。
许久没说话,算是默认。
他看着她,眼中微芒闪烁:“可你要谢我,却给别人行方便,这算什么道理。”
许久哑然,又听他的声音说:
“既然要谢,就按我的方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