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感竟然真的灵验,她不但没松口气,反倒觉得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牵着他们查到了这条线,但细细想来,都是推测和假设,没有与案情直接相关的实证。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吊在半空,脚下没底。
林随安目光转向花一棠,但见他凝眉思索,不知道是不是也在想同样的问题,靳若更奇怪,咬着指甲团团乱转,“我必须回去一趟。”
林随安:“你发现了什么?”
“之前张长老说过,我们有许多官府的内部消息都是因为一个贵人相助才得到的,与此相对的,我们也会为这位贵人提供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互通有无,从未要过报酬。”靳若压低声音,“就如同你刚刚说的一般,今日你帮我,明日我帮你,心照不宣——”
不会这么巧吧?
林随安:“那名贵人是谁?”
靳若:“所以我才要回去问张长老啊!”
花一棠:“走吧。”
林随安和靳若唰一下看向花一棠。
“反正这边一时半会也查不出什么,”花一棠站起身,“我对你家的内鬼更有兴趣。”
靳若:“你算那颗葱?你凭啥管?!”
花一棠呲牙,“因为我花一棠睚眦必报!”
张长老的家,或者说净门的据点位于城北的绿云坊,临着九初河,此时已过戌正,河畔花灯闪耀,游人如织,夜景如画,坐在屋内能听到画舫上游河妓人的歌声。
张长老单名一个旗字,居然是之前那位卖胡饼的胡人大叔,关于林随安对胡人也可身居净门高位的疑惑,靳若很是自豪,“净门门徒有教无类,无论国籍出身,只要通过考验,皆可入门。”
想不到还是个国际化组织。林随安颇有些刮目相看。
张长老对于林随安的到来并不意外,反倒对花一棠很感兴趣,盯着看了好几眼,赞道,“花家四郎果然名不虚传,不愧钟灵毓秀之名。”
“过奖。”花一棠摇起了小扇子,颇为得意瞥了眼靳若。
靳若根本没注意到花一棠,开口就问,“张长老,你之前说的那位能得到官府内部消息的贵人是谁?”
张长老不慌不忙,“是林娘子想问,还是花四郎想问?”
靳若一怔,“我们都想——”
张长老叹气:“少门主莫不是又忘了净门的规矩?”
靳若“啊”了一声,挠了挠头。
张长老无奈道,“少门主刚继任门主一年,少不更事,忘性又大,身为长老,自然要多提醒几句。”
“什么规矩?”林随安问。
“林娘子虽属外宗,但目前是千净之主,也就是半个本宗人,购买这般重要的消息,可打五折,”张长老竖起五根手指,“五片金叶子。”
你不如去抢好了!
林随安差点破口而出。
“是我问。”花一棠随手掏出五片金叶子,却被张长老拒绝了。
“花家四郎的话,可就不是这个价了。”
“张长老这是坐地起价?”
“不,是看人下菜。”
“……”
“听闻花氏欲在金泥坊再开三家绢行?”
“不愧是净门,果然消息灵通。”
“绢行外街的摊位应该还未出手吧?”
“十二处摊位,全部赠予净门。”
张长老脸上的笑容第一次消失了,“那十二处摊位,一年的租金少说也有一百金。”
花一棠:“就当是给净门的见面礼了。”
靳若下巴掉了,林随安要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