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守脸皮抽了一下,冯松沉下脸,严父脸皮狂抖。
花一棠又指向那名青年,“你呢?”
“我是云来客栈的小二,我能证明林随安今夜从卯时开始直到不良人来查房,未踏出房门一步。”
周太守:“你们掌柜说看到了!”
小二:“掌柜儿子急病去了医馆,午时之后根本不在客栈,医馆邻居皆可作证。”
严父:“有目击证人看到林随安在现场!”
“是吗?”花一棠问,“田和贵,你真看清楚了?”
田和贵早被林随安吓得尿了裤子,伏地大哭道,“我老眼昏花,没看清楚!没看清楚!”
花一棠笑望周太守、冯松和严父三人,“啊呀,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些该死的刁民!”周太守拍桌怒喝,“竟敢诬陷花家四郎,全部带下去,好好给我地审,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他们!”
花一棠笑容微敛,“周太守,唐律严禁酷刑。”
“是是是,花家四郎说的是!”周太守点头哈腰,“来人,送花家四郎回去……”他瞄了眼躺了一地的衙吏,又改口道,“要不我亲自送您出府?”
“不必了,周太守还是好好招呼冯公和严公吧。”花一棠抱扇施礼,又朝林随安道,“花某送恩人回去。”
林随安收起千净,把六贯钱的皮口袋往身上一甩,“有车吗?”
花一棠:“当然。”
林随安在一众纨绔簇拥中走到大堂门口,突然心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
周太守边擦汗边向冯宏意鞠躬赔礼,严父满面激愤,冯松稳坐泰山,嘴角似笑非笑。
花家马车的豪华程度超出了林随安的想象,拉车的四匹马洁白如雪,矫健漂亮,马鬃编成一簇簇华丽的小辫子,辫梢缀着金玲,凑近了还能闻到淡淡的熏香。木夏见到林随安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先扶着花一棠上车,又请林随安入内。
车厢里很宽敞,坐七八个人绰绰有余,中间还有一张小木案,摆着茶壶点心新鲜果干,还有一鼎小香炉,熏得整个车厢都香喷喷的,和花一棠身上的味道很像。
名副其实的香车宝马,果然是大户人家。
林随安等着花一棠和纨绔小弟们告别,待马车出发才开口道,“原来府衙里有你的眼线。”
花一棠关车窗的手一顿:“诶?”
“府衙的眼线紧急通知你,周太守和冯氏今夜要审一个案子,若案子真坐实了,会大大不利与你和花氏,只是案情细节尚不知晓。”
花一棠挑眉:“恩人是如何知道的?”
“其一,你来的太快、太巧,就好像算好时间一般。其二,你寻来的证人恰好和周太守的证人证词相反,明显是有人将案情细节传了出去。”林随安道,“你孤身前来,一则是让他们放松警惕,方便探案情虚实,二则是拖延时间,以便你的人去找寻证人证据。真是有勇有谋啊。”
花一棠:“过奖过奖。”
我特么可不是在夸你!
林随安:“你难道没没想过,若我承不住重刑审问,承认你□□之实,此案便形成了证据链闭环——”
花一棠笑了,“不会。”
他说得那般酌定,林随安反而愣了一下。
“我来之前跟穆忠打听过了,恩公心思机敏,为人仗义,断不会承认自己从未做过之事,更不会惧怕那三个老家伙下三滥的手段。”
原来这家伙早就探了她的底。
林随安眯眼:“你料想以你花家四郎的身份,周太守不敢动你,所以敢在大堂上那般——”
找死?
花一棠摇头:“因为你在,我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