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结实有力,骨节分明,尤其是指腹上的老茧,摩挲在谢知筠的手背上,带起一阵战栗。谢知筠只觉得一股酥麻从手背往上窜,一波来到她脑海深处,另一波直奔她的心防,扰乱她规律的心跳。“作甚!”谢知筠想要抽回手,明明是怒斥他,声音却是娇嗔的。她瞪他一眼,那眼神却勾得他什么都想不到了。卫戟手上微一用力,就把她拉到身边,让她弱柳扶风般地倒在他宽厚的胸膛上。随之而来的,是他低沉的嗓音。“夫人,已经过去好几日了。”卫戟呼出来的热气熏得谢知筠耳垂泛红,如同稀世血玉,漂亮得让人想要咬一口。“夫人就不想我?”卫戟捏着她手背的手微微一松,旋即从她臂弯里穿过,一路来到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上。战栗和酥麻蜂拥而至,在她腰窝上激荡出暴雨惊雷。谢知筠觉得自己腰都软了。“放肆。”谢知筠面容潮红,声音软绵。哪里还有冷傲的拒人千里的千金架势。卫戟低声笑了笑,他的手在她后腰微一用力,轻轻抓住了她腰上又软有轻的软肉。谢知筠闷哼一声,终于有些急了。“做什么,这青天白日的……”卫戟才不管那么多,反正这会儿膳厅的仆从早就退了下去,傍晚的厅堂内只有他们夫妻二人。关起门来,都是卧房。卫戟低下头,准确无误寻到了谢知筠嫣红的唇,准确无误堵住了她即将破口而出的拒绝。唇齿交融,谁都不甚清醒了。卫戟在她唇上呢喃:“一月两次太少了,再加两次如何?”谢知筠已经听不到他的声音。她沉浸在那个炽烈的吻中,一向清明的脑海也混成一团,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而那作恶的歹人却伺机而入,如同恶魔低语那般,在她唇上落下一个烙印。“你不拒绝,就当你同意了。”谢知筠此时才有些清醒,她伸出手,不轻不重地在他腰上拧了一下。“卫戟,”谢知筠含混不清地骂他,“你个登徒子。”卫戟大笑一声,这才放开她,堪堪躲过她挥舞过来的拳头。“夫人,”卫戟笑得跟偷腥的猫一样,眉眼都是得意,“夫人方才同意了为夫的提议,一会儿为夫一定仔细沐浴更衣,好好侍奉夫人。”谢知筠的脸比樱桃还要红,仿佛刚刚上了一层旖旎的胭脂色,整个人都泛着薄红。“我何时答应你了?”谢知筠横眉冷竖,“回你的厢房去睡。”卫戟却是委屈了起来。“夫人,你可是谢氏千金,怎可言而无信呢?”卫戟起身,不给谢知筠拒绝的机会,非常诚恳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夫人,等我,我稍后就到。”谢知筠:“……”等他离开膳厅,谢知筠才偷偷勾了勾唇角。待到卫戟重新回到正房,就看到谢知筠披散着一头乌黑长发,靠坐在窗边侍弄香炉。她伸着纤纤素手,用银签子拨弄里面的香灰,等到香灰都打散,才倒入边上的水盆里。卫戟问:“这几日的香也好闻,是什么香?”谢知筠捏着签子的手微微一顿,道:“这是飞鸟香,里面有夜来香,香味比之前的千步香清淡一些,余韵却长。”卫戟洒脱一笑:“闻不出来,都很香就是了。”谢知筠:“……”她真的是不想同这头牛弹琴,简直浪费时间。谢知筠大抵是有些别扭,又不肯拉下脸皮来,便一直坐在罗汉床上拨弄香灰,一会儿擦擦桌子,一会儿摆弄香炉,就是不肯同卫戟说话。卫戟这会儿倒是不着急了。他坐在她身边,安静看她侍弄这些,难得没有说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蠢话。谢知筠摆弄了一会儿,还等不到他的动作,不由下意识抬头望卫戟面上看去。这一看,倒是把她看呆了。平日里卫戟也总是笑,但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在逗弄她,或是顽劣逗趣,或是诡计得逞,总归都让她生气。但此时此刻,或许是灯影昏暗,或许是香气袅袅,谢知筠竟从他带笑的眉眼上看出几分温柔来。他那双深邃的星眸此刻褪去了凌厉和肃杀,只留下让人心安的温暖。卫戟薄唇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整个人都透着闲适,仿佛同她是真正的和美夫妻,两个人晚上相伴而坐,说着家事。不知怎的,谢知筠心中有一丝颤动。而此刻,卫戟却仿佛出神一般,他没有看到谢知筠颤动的眼睫,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刚才那一刻,他似乎隐约明白,什么是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