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消肿吧。”她拉着他的手往店铺里头走去,他鬼使神差的迈着脚跟在她后头。
程渊在人群中扯着嗓子叫:“绮罗,绮罗!还有我咧!我也受伤了!”然而,没有人理他。
田湛听到程渊的声音,心底有点得意。
她现在坐在店铺后面的院子里,丫丫打了井水,拿了毛巾亲自替他消肿。
“牙没事吧?”
丫丫担心道。
田湛张开嘴,给她看满口结实的牙:“吃蚕豆都没事。”
“二公子为何要打程公子?”丫丫拿着毛巾轻轻的按在他的脸上,他看着她靠的极近的脸,望着她微蹙的眉心,眼底的温柔。
“我……我看他不是好人,怕他骗你。”
丫丫的手微微抖了一下:“骗我未必不是好事。骗人有时候也是好的。当初你若是肯骗骗我……”
她没有说下去,田湛蓦地攥住了她的手,“对不起。”
丫丫挣脱了手,轻笑了一笑:“没什么,一年多了,还有什么可难过的。”当初她是真难过,难过到想剪了头发做姑子去。可是毕竟她舍不得姐姐睿儿和姐夫,何况后来又有了小瑾宝。她好容易有个家,不想就这么放弃了。
至于以后嫁个什么人,只要姐姐喜欢就好,她没有意见。姐姐一直为她好,她相信姐姐的眼光。
田湛看到她眼底的疏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哄她才好。
“你住哪里?我想借住一晚。”
丫丫一怔:“你住店里?店里有铺。”
“你住哪里?”田湛固执的问。
丫丫脸微微红了:“我住街角的宅子里。”
“好,我住你隔壁。”
她低了头,突然不敢抬眼看他。
田湛果然住在了她的隔壁,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没有睡好。有时她会竖着耳朵听隔壁的动静,但是并没有动静,她是知道的。
他从前就没有将她放在心上,现在能有什么变化呢?
第二天一早,她到了隔壁探看,看到屋里没人,问了丫鬟,说二公子一早出去了。
她自嘲的笑了笑,心道,果然。他还是不将她当回事。
她整理了心情,收拾了一番,踏出了院子门,打算去店里看看。
才出院子门,石子小道上迎面过来一个人,笑靥如花的看着她,手里捧着一捧晨间新鲜的花簇。
像是园子里长得野花,星星点点,红红蓝蓝的,掩映在绿叶之中倒是很是漂亮。
“给你。”他抬起手将花送到了她的面前。
丫丫错愕的望着他。
“拿着,配你,好看。”他拿起丫丫的手,让她握着那花簇,她低头望着新鲜带着露珠的花簇,悄悄弯起了唇角。
“回家吗?”暮色时,他骑马到了店铺前,特意来问丫丫。
“我今日去许州,如果你同我一起,我骑马带你回去。”他拍了拍自己的马儿,“千里驹,快些的话,一两个时辰就到了。”
丫丫惊呆,他那马背的确算是宽阔,但是两个人共乘一骑吗?是不是太……
田湛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想拒绝,但是嘴巴却一点都不忠于头脑。
“哦,好。”她听到自己说。
田湛很高兴,双眼湛湛发亮。
日暮时,夕阳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