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条毛毛虫赫然出现在钟令葱白的手指上,她惊叫着甩手,毛毛虫应声飞出去老远,可她还是尖叫着,热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慌慌张张逃离树下,迎面撞上周璃紧实的胸膛。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拽住周璃的球衣拼命往他怀里拱,边哭还边喊着:“毛毛虫,毛毛虫”
摸到软体动物的那种恶心持续萦绕在钟令心头,那种毛骨悚然的触感让钟令止不住地颤抖。
周璃一身汗,但少女毫不在意,热泪烫了他的胸口,鬼使神差地,他竟伸手轻拍着少女单薄的后背,轻声安慰着:“别怕,没有毛毛虫了。”
她的头发又顺又软,浅浅的茉莉花香一直萦绕在他鼻尖,他没能控制住自己,稍稍埋头,让那气息沾染了自己。
因为害怕,钟令哭得眼睛都肿了,汗和泪融在一起,薄薄的脸皮泛着潮热的红。
周璃带她远离了树荫,让她坐在了球场边的长椅上。
他捡回了钟令在惊慌中扔下的那瓶水,拧开瓶盖倒水洗了洗手。
而后走回钟令身边,用沾了水的手指一点一点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看她哭得眼睛通红,他没忍住问:“为什么跟着我?”
钟令眼泪汪汪看着他,委屈巴巴地反问:“不可以跟着你吗?”
周璃被少女的嘴硬逗笑,说:“不跟着我,就不会有毛毛虫落你头顶上了。”
一想起毛毛虫,钟令就浑身发抖,刚刚擦去的眼泪,又跟断了线一样滚落。
她又气又恼,不满道:“不许再提毛毛虫!”
周璃略抬眉梢,故意将水瓶子塞她手里,满不在乎地说:“行,那你自己擦吧。”
钟令在家里使惯了小性子,突然有人不顺着她的心意,她也愣了愣。
但见周璃起身要走,钟令着急拉住了他。
她红着一双眼,极委屈地仰望着他,“你说吧。”
她软了语气,忍着哽咽说:“你说吧,你别走。”
他不知道眼前的少女为什么要跟着他,更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想让自己走。
但在那一刻,他没办法拒绝她的要求,一对上她哭红的眼睛,他跟没骨头一样,什么都想听她的。
钟令拉过他的手,要他双手捧在一起,她往周璃掌心倒水,一边抽泣一边沾水洗脸。
感觉脸上清爽了,她才问周璃:“干净了吗?”
“嗯。”他生硬点点头。
他将水泼在篮球场上,甩了甩手,又问:“为什么跟着我?”
钟令止了抽泣,稍稍偏头盯着地上那颗篮球说:“你的篮球上有我的名字。”
周璃踩着篮球往身边一滑,球上那两个字母便翻滚朝上。
“你叫什么?”他问。
钟令回答:“钟令。”
周璃了然,笑说:“难怪,这么喜欢给人发号施令。”
钟令张了张嘴,忍着没将心里话说出口。
她垂下眼睫,轻问:“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