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一点恍惚的感觉,哪怕昨夜已经悄悄确定了关系,今早醒来仍是觉得飘飘忽忽不落实地,钟令想,这大概就是谈恋爱的感觉。
钟令低垂眉眼看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身前人却以为是暗示,凑上前牵住了她。
钟令顺势靠近,仍是笑得甜。
他声音清润,问:“行李,是你让张叔帮我取来的吗?”
钟令仰头:“你忘记了?”
他是非常认真在回想昨夜发生的事,但从听夏池回来以后他的思绪变得很乱,全然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他试探着问:“我昨晚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钟令忍不住笑,故意问:“什么算是奇怪的话?”
显然檀舟也被问到了,神色一滞,迟迟不能开口。
钟令走近前,将半边身子都倚在了他身上,她仰着脸,笑着说:“你说让我包养你,算是奇怪的话吗?”
檀舟略惊:“我真的这么说了?”
钟令笃定着点点头。
她有看见檀舟眉间轻微颤动,一瞬间窘迫也难以置信,但钟令丝毫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
思虑片刻,他终于是忍不住问:“那你答应了?”
“那怎么办呢?”
钟令垂下眼忍笑道:“你都说了,你现在没有家了,只有我,我要是不答应,是不是太狠心了?”
檀舟眉头急剧颤动,要皱不能皱。
他还是不敢相信,反复问:“我真的说了这些?”
钟令抿抿唇,抬起视线认真道:“真的。”
他试图从钟令脸上看出调笑的意思,可她双眸澄澈,一脸认真,也完全没有骗自己的理由。
若是放在以前,他是绝对不可能说这样的话。可昨晚发着烧,入睡前还怀着和她确定关系的欣喜,真要是神志不清,他完全有可能会说这样的话。
他一时愣神,却又听钟令问:“怎么?你后悔了?不想被我包养?觉得吃软饭没了男子气概?”
“当然不是。”
他将钟令揽进怀里,抬手揉她顺滑的发,低声说:“我想要你开心,但我不想成为你心理上的负累,我希望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轻松,毫无负担的。”
钟令唇边的笑意有一瞬凝结,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全然没有考虑过这可能会伤害到他的自尊。
和他认识这些时间,她知道檀舟并非池中之物,也不贪图浮华名利。
他只想要以心换心,而她总是要拿身外之物来填补自己无法平等付出的那部分感情。
也许他是一个因爱而生的人,爱一个人就愿意为她付出所有,但她做不到像他一样简单纯粹,真诚热烈。
的确如他所说,她有心理负担,她甚至想,如果他只是贪图钱财,那她应该会轻松许多。
毕竟。
钱,她有很多,心,只有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