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关上那一刻,李晖垮着肩膀,道:
“媳妇,你不该答应他。”
“我没答应。等我看到文天就跟他说……”
“说啥?文天那小子跟铁蛋穿一条裤子。老早就知会我、这次剿匪要带他,我一直按着没松口。”
呃……
失策了!
程雪蹙紧眉头,好一会儿道:
“甭管他俩穿的啥,现在指定不行,太早、我不同意。文天跟你能犯浑,跟我还差一些。大不了我就耍赖,反正我是女人,出尔反尔不丢人。”
谁的孩子谁心疼。偶尔睡前俩人闲聊,李晖会跟她将一些曾经出任务的经历,还有第一次见血后的反应。单单是听,她都受不了,更别说让亲儿子去经历。李晖也正因为是经历者,所以才一直拦着。
吃生肉、已经是他能给孩子的提前试炼,见血绝对不可以。
在这点上,夫妻俩的想法能保持绝对的一致。
二人在房里吃了早午饭,谁都没动。难得休息,撤桌后喝点茶,再把最近的开销请算一下……
“我说的‘见血’,是这个。他才十二岁,太小了也太早了,如果今天他像糖糖那么大,我指定不拦着。”
程雪见孩子们的眸子里都泛着光,放下决定明儿早的饺子吃猪肉大葱。
文天听到这话,十分给面子的点点头,但嘴上不忘逞强说:
“我给嫂子面子、不跟你一般见识,剿匪时离远点,别给我添乱。”
文天扭头,得意瞟了眼李晖,说:
“放心吧嫂子,有我在,他伤一根头发丝你都找我问责。”
“我用你?别闹了。”
“知道了,娘。”李恒说完就出去,片刻都不停留。
正打算呢,李恒拉门进来,手里拿着誊抄好的《孝经》,放在桌上。
程雪在旁看着很有主见的孩子,再一次感慨他长大了。伸手拽下李晖,示意他别再讲。很明显现在说啥都没用,孩子是铁了心想跟着去剿匪。不过她也绝对不会让孩子去,爱谁谁。
李晖没看他抄写的东西,而是把人拉到跟前,语重心长说:
“对不住啊嫂子,是我疏忽了。我就寻思趁他没参军之前,把该经历的都经历了,这样上阵杀敌时也不用害怕。”
都说“家鸡打得团团转,野鸡不打满天飞”,到底是亲儿子,闹过、吼过,还跟自己亲。
“不知道谁跟谁添乱。”
下午没事,一家子围一起商量怎么过明天晚上的团圆夜。
“爹,就让师父跟我娘说吧。只要师父不同意,我肯定乖乖在家,行不?”李恒脆生生打断父亲的话。
“那明天晚上的饭,咱就定烤肉。明早的饺子你们想吃啥馅儿?是吃羊肉胡萝卜的?还是吃牛肉萝卜馅儿?或者猪肉……”
“好了好了,又不是没吃过,这么激动干啥?”
文天看着她用手比划自己的脖子,登时就想说他出任务的年纪比李恒还小。可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毕竟他没爹娘,打小在组织里混,如今自由也是因为他自己强大,独立。
李晖懒得搭理他的盲目自信,看眼程雪,示意她可以开始了。程雪也不着急,倒杯热茶推到桌角,示意文天过来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