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涛个是人精,一听这样的对话,立刻就明白她们的意思,慌忙磕头,趴在地上。
“今日见老爷和夫人们平安到达府城,我等也算安心,所以就睡得沉了一些,望夫人恕罪。”
“住口!下人解释是大忌,你等在府衙后宅做事,这点规矩难道不懂?”
白芍作为程雪身边的大丫鬟,他们对自己偷奸耍滑倒也罢了,可若是看轻主子,绝对不能姑息。
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葛涛自然不敢承受,不停磕头解释说:
“白芍姑娘恕罪,白芍姑娘恕罪,小人错了,小人睡的稀里糊涂、胡言乱语,小人真的错了。”
“白勺姑娘,我们错了。”
“白勺姑娘,我们错了。”
牛氏和冯元还有聂虎跟着认错,秋洪同秋雨三人却没有吱声。
就在程雪纳闷的时候,四个人异口同声道:
“夫人,奴才奴婢们错了,日后定当改正。”
哟呵,有点脑子啊!
白芍和白芷、白果三人,深深看着四个人,心知他们跟葛涛三人明显不是一路。
程雪也来了兴致,指着秋雨三人,说:
“你们三个上前来。”
“是。”
三人规矩走到程雪面前站好,低眉顺目,身形婀娜,拉起其中一人的手,柔弱无骨,细腻白嫩,明显不是做粗活的人。
再看另外两个人,亦然。
程雪笑着放开,看了一眼白薇,不等她有所动作,天冬匆匆从外面进屋,拱手行礼——
“夫人,管户籍的赵典吏说,后宅的身契不再府衙。”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我们的孩子在驻北军营,我们不敢不照做啊。求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
葛涛的突然倒戈,显然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白薇、白术、外加天冬突然出手,瞬间就控制了秋洪四人。葛涛见状,更是不敢坚持,噼里啪啦的犹如倒豆一般,说得那叫一个干净。
八人中除了葛涛夫妇,其余六个都是一年前才来的府衙后宅。聂虎跟冯元是上任府尹古清炎从外带回来的人,不过此刻古府尹已经被羁押上京,罪名通敌泄密。秋洪四人是由驻北军营千夫长全福江送来的,送来后就住在这里,葛涛一家三口伺候他们,古府尹不在这边住。
“……夫人,小人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小人真的是迫不得己啊!孩子在他们手里,小人实在没有办法啊夫人。”
“放屁——”秋洪爆粗,咬牙切齿又道,“你儿子半年前因为霸占民女,被侯爷亲随就地正法,什么被军营扣押!”
“啥?你说啥?”牛氏惊愕,蓦地冲上前,薅着他的衣领晃悠,“你不是告诉我大果去军营当兵了吗?不是你亲借口说的吗?你说,你说啊——”
“说个屁,那是你男人怕你发疯,让我帮忙骗你的。如今你男人背叛侯爷,你亲妹子也别想活了。”
牛氏先是一怔,随后“啊——”地惨叫一声,直接昏倒在地。葛涛就如同打开封印一般,“噼里啪啦”的开始谩骂、控诉。冯元跟聂虎就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老老实实被人按在地上。
程雪猜到八个人会多少有点问题,但如此全面的都有问题,还真让她始料未及。
坐在椅子上,搂着汤婆子,慢悠悠剥着松子,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李晖站门口目睹这一切,嘴角止不住的向上扬起。身后跟着的县丞、典吏等人,全都后背冒着凉汗,有的甚至已经开始为自己琢磨退路了。
终于,程雪看腻了,冲白薇挥挥手,后者跟白术一起,把秋洪四个人全部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