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婶子带着孙子还住作坊隔壁,老太太没有事,毕竟俩人走到那个地步,伤心肯定会有,但不至于一直消沉。”
这个分析很对,耿氏不是优柔寡断的性格,否则也不会断的如此干净。不过心里还是忐忑不安,改明儿过去瞅一眼,帮着把把脉。
“老爷子咋没的?有病走的吗?”
玉娘长叹口气摇摇头,说:
“要是有病还好些,偏偏……唉!年后他就喝酒,每次喝多都去找耿婶子闹。说白了,还是想让耿婶子回去跟他过。但夫人也知道,耿婶子认准的事情就不会回头,所以二人就这么僵着。
期间有几次喝多了,他心口不舒服,找董老爷子帮忙看看。听说不让他喝酒,就不找人家也不吃药了。端午节前老爷子又喝了,整整一斤烧刀子啊,喝完准备出门时摔了,然后就再也没醒过来。”
“一斤烧刀子?!徐瑾没拦他爹吗?”
“他说拦了,可咱都知道徐瑾的性子,那拦跟没拦有区别?为这儿,栓子娘跟他断道了,以后再也不来往。耿婶子倒是没什么差别,毕竟从前也不咋理他。”
程雪听完“嗯”了一声、苦笑,以她认识的徐瑾,的确是能做出这样的事。不是不拦,只能说遇事就躲不拿事,也不知道如今他后没后悔。
沐浴后从浴桶出来,玉娘给她换上干净的衣服,坐在炭炉边绞干头发。
“徐大果过世、栓子娘不让奴婢告诉您,怕您在京城替她着急。不过奴婢这边送了三牲礼,一共随了三份,徐瑾那也有。”
她一向办事妥帖,这个不用担心。
“行,你安排的很好,家里交给你们两口子,我很放心。未来三天的事情,你们安排的咋样?”
“回夫人,都安排妥当了。今儿上午李忠出去别村找的厨子,一共找了八个,流水席就摆在咱新盖的作坊院里,炉子都砌好了。明天上午老爷去林场,下午咱们摆流水席。后天给老太爷、太夫人做法事、上坟,晚上庆春族长那边开祠祭拜。大后天夫人跟老爷休息,然后您们就出发赶路。
奴婢准备了二百斤木耳,三百斤榛蘑啥的,还有豆角丝、黄瓜钱等。今年新收的粮食,奴婢会给您们都过去。等朝廷下来补给,夫人留着卖去北芪,那边最缺粮食。您放心,奴婢不会让您们在北境短缺东西。”
程雪听着她的安排,欣慰的握紧她的手。
“好,辛苦你了。文天呢?回来咋没见着?”
“文爷押送东西直接去北境了。据说那边不太平,咱家东西又那么多,倒是万一有人抢、法不责众,老爷跟您都很难办。”
“是你们让的还是他自己要去的?”
“回夫人,是文爷自己要去。本来我们想让天麻跟着一起,可他没让,说让孩子跟我们多亲兴些日子,往后就没这机会了。”
玉娘说完忍俊不禁,程雪也“噗嗤——”轻笑出声。
说到底,就是文天体贴,想让他们多跟孩子相处。
软话硬说,还真符合他的气质。
不过考虑的倒也对,“法不责众”!真要是东西被抢,他们就只能干瞪眼,啥也办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