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飞快地收了回去。
骆爷爷暴躁地踢他凳子:“谁让你收回去了。”
骆亦卿无奈,只好又将小臂伸出来。
刀划的痕迹长且深,他缝了针又打了破伤风,还没拆线,看起来有点吓人。
骆奶奶心疼:“早知道不让你读医。”
骆亦卿将衬衣袖子重新捋下来,平静道:“好极了,那我就去当刑警。”
“你等着绝后吧。”骆爷爷第三次踢他凳子,“这人是干嘛的,收监没,要不要我去打招呼?”
“不用。”这也是个历史遗留问题了,有点复杂,骆亦卿不太想让家里人知道,“这事儿就是个意外,他……有个亲人去世了,所以无差别报复医护人员,我比较倒霉,恰巧撞到而已。按程序走,这人已经在号子里蹲着了。”
骆爷爷年轻时从政,早成人精了,一眼就看出孙子在撒谎:“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没想到三秒就穿帮,骆亦卿只好转移话题,“对了,爷爷,您刚刚说,看见我就来气?”
“是啊,怎么会有你这么烦人的小孩,都三十岁的人了,一天也不让人省心。”
“奶奶以前也跟我说,她看见您就来气呢。”骆亦卿自动屏蔽他那堆毫无攻击性的抱怨,“那您要是把奶奶给惹生气了,都怎么哄她啊?”
骆奶奶手中拿着两支银芽柳,撩起眼皮看一眼老先生,又很快将目光收回来。
声音很轻,笑得深藏功与名:“跪下。”
骆亦卿下意识:“那也太卑微了,我不要。”
骆爷爷:“你是不是在骂我?”
骆奶奶:“你要去哄谁?”
小花房里微妙地寂静一瞬,骆亦卿低咳一声:“就……这个也说来话长,我朋友,就江连阙,你们都认识的吧?他有个堂妹,前段时间托我照顾一下,结果我给人气得……气得……”
离家出走好像有些严重了,他谨慎措辞,“气得不轻。”
骆亦卿长得好看,家世也好,这三十年来,桃花就没怎么断过。
可骆奶奶也没见过他这副小心翼翼、充满试探的表情。
她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戳穿:“那就好好跟人小姑娘道个歉。”
“道什么歉,我干嘛道歉?我又没做错事。”
骆奶奶叹口气,突然觉得,道阻且长。
蜀道太难了,她孙子还有好长好长的路要走。
“话不是这么说的呀,你不能跟人家小姑娘太计较,太计较的话就跟你爷爷年轻时似的,现在你们管这个叫什么?直男还是渣男?”她不紧不慢地,正要解释,“而且……”
管家敲敲花房玻璃门,探身进来问:“夫人今天下午约了人吗?他们到门口了,要现在见吗?”
骆奶奶微怔,反应过来:“哎呀,一定是我那群小朋友到了,快叫他们进来。”
骆亦卿意外:“您孙子今天来看您,您还约了别人啊?”
“是呀,你奶奶我日理万机。”骆奶奶放下花,净手,站起身,“走吧,一起去见见我的小客人,三个人里有两个是女孩儿,两个都长得超可爱。去见见,说不定你们能做朋友呢。”
“我不去。”骆亦卿不屑,“不会有人比江连阙的妹妹更可爱了。”
骆爷爷起身,帮夫人整理花白长发。
奶奶笑笑:“年轻人话不要说得那么死,这年头打脸来得快得像龙卷风,万一呢。”
骆亦卿也跟着笑笑,手指微屈,关节在木桌上轻轻敲敲:“那我就把桌子吃了,当着您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