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倚在中岛台边,衬衫的领口敞到锁骨,从脖颈向下,露出漂亮的颈部线条。
她坐在餐桌旁喝牛奶,一抬头,就看到这么一副画面。
骆亦卿修长的手指扣着咖啡杯边缘,脸上还是那副慵懒散漫的表情,不穿白大褂的时候,更像个话本里混吃等死的闲散少爷。
她听见他不紧不慢地,低声问:“我家小孩儿今天要去报社上班,童小姐身体舒服吗,今天也要去吗?”
她等着他打完电话,才舔掉唇边的牛奶,小心地指出:“我觉得你有点得理不饶人。”
骆亦卿浑不在意,眉头一耸:“那姑娘全名叫什么?”
“童慕诗。”
“哦,童慕诗。这个童慕诗,她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那,那倒也不是。”江梨咬住饭团里的紫菜,“从我认识她开始,她就一直这样。”
“那我哪儿不饶人了?”骆亦卿放下咖啡,慢条斯理地理一理袖口,声音微扬道,“我要是真不饶人,她得按天数来给你道歉。”
这强盗逻辑,乍一听竟然还很有道理。
江梨赞许:“你将来一定是个战斗力很强的家长,你儿子在学校里肯定横着走,不会吃一点儿亏。”
骆亦卿眼中浮起笑意:“被你这样一说,我好像很流氓。”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骆亦卿桃花眼中笑意四溢,懒懒朝她投来一眼,“哥哥很讲道理的,从不纵容坏小孩。”
江梨耳朵一动,“那我这样的呢?”
“你这样的——”
温柔的晨光里,他靠着餐桌,居高临下,故意将尾音拖得很长很长。
然后,轻笑着说:“还可以再纵容一点。”
江梨想着想着,脑袋又开始晕晕乎乎地发烫。
不行。
她一秒钟都不要再等了。
今天,就是今晚。
她回家就要跟他告白,告诉他,她觊觎他很多很多年了!
纪向晚拽着江梨溜达进食堂,隔老远,就看到裴之哲。
“师兄!”她远远叫了一声,拽着小闺蜜走过去,“你今天怎么来学校了?”
裴之哲在本校读研,闻言笑笑:“有个论文要改,回来跟老板聊一下。”
三个人点完餐,在一张桌子前坐下。
江梨眼里只有面前滋滋作响的铁板牛肉,低头专注的样子,像一只毛茸茸的小熊。
裴之哲心里好笑,主动问:“梨梨下午是不是要去看公路马拉松?”
江梨口齿不清:“嗯。”
“师兄跟你一起去吧。”裴之哲说,“我也要写这个稿子。”
江梨:“好啊。”
说到写稿子,纪向晚猛地抬起头:“师兄,你以前是不是写深度报道写得很好啊?”
“啊?”裴之哲微怔,点头,“是啊。”
只不过现在也不写了。
“那你能跟我们组个队吗?”纪向晚问,“我和梨梨有个结课作业要写,但我俩都不知道该从哪下手。”
“你们这上的什么学啊,刚开学就写结课作业?”裴之哲笑意飞扬,“行,没问题。”
三个人吃完午饭,各自分开。
北城每年秋季都会进行大学生公路马拉松比赛,往年江梨理解不了这项运动的意义和乐趣,从不肯来看。今年顶着半个社会人的身份,不得不参与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