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想帮我就把烛光拨亮些吧。”
碧云拨弄了一下灯芯,却越拨越暗,她无比愧疚,“灯油没了,只能明日天亮找管事去要……”
沈珏深吸一口气,安慰她,“没事的”。
没有灯火,她便就着月色在庭院里绣,娇小单薄的身形披着外衫,松松垮垮的,弱不胜衣。她眼皮沉重,手上的活计却不敢停。
近乎不眠不休,花费了五日,赶在谢璨不耐的最后期限,沈珏才将一百个荷包绣完。
萧疏秋日,卫国公府内栽种奇花异草,一簇白一簇红,争奇斗艳,煞是好看。
沿着抄手游廊行走,西侧是嶙峋假山,东侧则是引山泉水浇灌的碧波池,池中央筑造一座八角小亭,临水照影,可堪美景。
亭子里谢璨执着小金匙给精心饲养的赤腹鹰喂肉,鹰喙尖利似刀尖,沈珏一看就怵得心慌。
她畏畏缩缩地行了一礼,将手捧的小箱笼递上桌,谢璨身边的长随接过打开,里面是一只只玲珑小巧的刺绣荷包。
喂完最后一块生肉,谢璨随意拿起一只荷包,针脚细密又整齐,可见刺绣之人的用心程度。
但……
指腹在兰草的绣样上摩挲,青绿的兰草染了一点暗红,分明是鲜血干涸的痕迹。
谢璨打翻了整个箱笼,剩下的荷包如下饺子般坠入池水,“绣成这样也好意思送给我?”
第3章回家
沈珏看着湖面或漂或沉的荷包,心里针扎般疼,那是她熬了五天五夜才做完的,十根手指头全是伤,用眼过度连视物都不清晰。
他怎么能……怎么能……
恍惚间,噩梦里临死前陷入黑暗的对话在耳里响起,与谢璨咄咄逼人的言语交织在一起。
瑶儿怎么这么久?
“你要不要看看上面沾了什么东西,怪脏的……以前你不是挺乖顺的,怎么?生点小病就有怨气了?”
没什么……如果沈姐姐捱不过去怎么办?
“无非是让你去取坠子,自己还不当心落了水,嗤——”
那也是她的命数,死便死了。
“谢璨!!!”女子的娇喝令他挖苦的话梗在喉头。
“我是怎么落水的你不清楚吗?”沈珏恼恨地望着他,双目含泪,绵柔的嗓音是掩饰不住的哭腔,“你在池边玩,故意把玉坠丢下,络子挂在残荷上,你骗我那玉坠对你极其重要,让我去取,可你,可你……居然推我下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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