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心里自然是欢喜的,一年才能见一次的父母弟弟就在身旁,碍于外人在场不能表现出来,会被说成没有礼仪教养。
但她的唇角却是弯弯抿起,眸子也亮晶晶的。
众人宴酣,谢氏才抽出精力来与自家女儿说话,一开口她就问:“允儿的求学之事你可安排好了?”
沈珏一听,扬起的嘴角蓦地僵住。
第24章争执
两月前,沈珏落水后做了一个预知梦,梦醒给云州的父母送去家书,希望他们能将自己接回去。得到的回信却是母亲的一语带过,进而希望她能给弟弟沈允入太学铺路。
明明她和允弟都是母亲的掌心肉,为何母亲心里只有弟弟,忽略了她?
沈珏瓮声瓮气道:“没有。”
谢氏和蔼的面色霎时变了,“珏儿,你现在连为母的话儿都不听了吗?”
“你是为母怀胎十月,好不容易生下来的,是我身上剜去的一块血肉啊。”
“天底下,除了为母还有谁会懂你?你以前不是最听话的吗?怎么翅膀硬了,便不拿为母当回事了?”
谢氏有意压低声音,但那句句话语还是如丝线一般钻进沈珏的耳蜗,周遭此起彼伏、不见停歇的喧嚣鼎沸,一点儿也没能削弱谢氏的魔音。
一句一句,皆是指点她的不是。
沈珏嗓子眼堵了团棉絮,低垂的眼里蓄满泪。
“珏儿!你有没有把为母放在心上!”沈珏的沉默不语让谢氏觉得自己像是在演独角戏,她去扯沈珏的胳膊,怎料宽大的礼服云袖拂过酒杯,杯里琥珀色的果酒洒在她仅能拿得出手的衣裳上。
“呀!”谢氏惊得站起来,但哪里来得及。
四周不少人朝此处望来,也包括上首的谢澜。
沈珏的眼泪仿佛如那杯碰洒的果酒,已经流尽。
深吸一口气平复好郁结,她抬起水洗般的明澈双眼,柔声道:“对不起打扰各位雅兴。母亲,您先随女儿下去换身衣裳吧。”
一个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有掀起多少波澜,宴会上依旧你来我往,觥筹交错。
亦有人注意到那个开口解围的小娘子,询问周遭的人她是谁。
“她呀,应该是谢家自幼定下婚约,一等及笄就要嫁给谢二公子的沈家小娘子。”
“这不就是童养媳么?唉,可惜了……”
议论声不大不小恰恰被谢澜听见,他下意识攥紧酒杯,酒水倾洒也不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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