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苏婉华忽然觉得不寒而栗起来。
嫡妹会不会将整件事都去告诉父亲?那父亲会怎样想她?会不会对她非常失望?
一时间各种打击接肘而至,苏婉华彻底崩溃了,她颓然地跌坐在了地上。
“大小姐!”这时翠玉跑了进来。
她扶起苏婉华,一边哭一边恨恨地说:“太欺负人了!简直太欺负人了!我就不信整治不了她。大小姐,咱们明天就回栾国公府,找方老夫人来给您做主。”
苏婉华此时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浮萍一般,她一把抓住翠玉的手,抓得紧紧的,都将翠玉给抓疼了,然后目光无措地望着翠玉,说道:“你都听见了么?她若是去告诉父亲了怎么办?怎么办?”
翠玉哼笑了一声:“大小姐别怕!她不敢!她若真想去告诉侯爷,这会儿恐怕就不会过来找您了。大小姐,您想想,方家老夫人设得那么周密的一个局,连咱们都未必知晓全貌,她是如何得知的?”
“我想,这里边一定有很多不可言说的内情,所以,她一定是不敢去告诉侯爷才会过来吓唬您的。您别怕,咱们明天回方家,去禀明老夫人,让她来给您做主。老夫人办法多,咱们一计不成,大不了再来一计。”
此时她还真不怕被灭口了,因为后边的事肯定也是没她不行。
不过倒让翠玉给猜着了,苏婉雅是不可能去跟苏侯爷和苏夫人说出实情的,否则她该如何解释荣王为何会帮她,还有怎么帮她的啊?
严格意义上讲,整个过程中荣王可没少吃她豆腐,若让侯爷爹知道了,还不得杀上门去?
可这个荣王,却是苏婉雅现在计划要抱的粗大腿,她都还没想好要怎么抱呢,当然不能将他先给卖出去了。
当晚,这边苏婉华被吓倒了,那边苏婉雅刚完人爽了,等正院里,则又是另一番景象。
苏德业大马金刀地坐在卧房的床边,苏夫人看了看,觉得床边已没什么地方可坐了,就坐去了一旁的椅子。
等丫鬟们上完茶退了出去,苏德业才开口:“说吧,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夫人便把岐山伯府后院发生的事给他讲了一遍。
苏德业虽不懂内宅之事,但他行军打仗、运筹朝堂,对兵法和计谋还是很熟悉的。
今日之事,一听就内有蹊跷。
那何二什么时候跟自己表妹偷情不可,非要在祖母的寿宴上偷?
显然他原本要睡之人并不是自己表妹,还有那两个分别去前院和后院,唤众人到事发现场去看热闹的下人,明显就是在坑岐山伯府。
这件事,听起来,怎么听怎么像,何二做了个局想坑人,却没坑成,最后反倒让别人给坑了。
接着,苏夫人又对苏侯爷说,她总有种感觉,就是何二原本想害的人,可能就是她家雅儿,。
说到这,她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自己当时在客房里看到的那一幕。
昏暗的客房内,矮塌上一片混乱,何二未着寸缕地歪在一旁,而那个女孩儿,也同样赤着身子,正可怜地蜷缩在墙边。
下意识中,她突然将女孩儿的那张脸代入了自己女儿,而女儿低头啜泣的模样,一下子就将她的心给揪了起来,令她瞬间心痛到受不了,便哽咽着哭了出来。
她这么一哭,苏德业坐在那里看着她,眨了眨眼睛,突然感觉自己心里也受不了了。
他从不知,有一天,自己竟会被女人的眼泪给这么牵动心绪,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大概……应该……叫做心疼吧……
只看着她坐在那,红了眼眶无声低泣,或偶尔抬手默默拭泪,他就有种将她搂进怀里好好安慰的冲动。
而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那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又是在他自己的卧房内,有何抱不得?
于是苏德业蹭地站起身,一步跨到苏夫人身边,伸手将她拉起,直接拽进怀里,再抬起大手扣住她的后脑,轻轻一使力,便将她的头按在了自己胸口。
与此同时,他哑着声音说道:“想哭就大声哭!别委屈着。另外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去查,谁也别想害了我们女儿。”
苏夫人此时却哭不出来了,她懵懵地伏在苏德业怀中,眨着一双迷蒙的大眼睛,整个人完全是在状况之外。
侯爷……大概有十多年没这么抱过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