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隐淡应了声,也顺着她的话道:“东宫里的厢房众多,如今也皆空置着。若有客来,倒也不是没有住处。”
江萤听他这般说着。
觉得他应当是答应了。
原本蜷起的指尖蜷得更紧,再启唇的时候语声也有些低落:“既然殿下答应。那臣妾这便让连翘她们准备下去。”
她的话音落下。
耳畔便传来容隐略带无奈的语声:“孤何时答应?”
江萤讶然转回脸去:“殿下分明说,要安排厢房给她。”
“若来者是客。”容隐低头看她,修长的眼尾微微抬起,衬得他眼里笑意清浅如水
:“般般是否忘记一桩事?”
江萤羽睫轻瞬。
复又偏首看向他:“是什么事?”
“东宫并非是孤一人的东宫。”容隐不偏不倚地对上她的目光,眼底的笑意深浓:“也是般般的东宫。”
他道:“般般若想宴客,东宫上下自然筹备。般般若不想谁来,她必不能踏入东宫的大门。”
江萤轻怔了怔。
继而眼里笑意漫开:“那臣妾这便去信回了她。”
说着便起身净手,要去拿放在案角的笔墨。
但她的指尖还未碰到笔架。
容隐已从容地将架间一支湖笔取走:“拒绝的事,便由孤来。”
以免江文道以孝道压人。
使江萤为难。
江萤展眉莞尔。
也替容隐铺好宣纸:“那便有劳殿下。”
容隐执笔落墨。
转瞬便写好数行。
信中之意很是简单。
大抵是说他与太子妃感情甚笃。
太子妃在东宫中也并不寂寞,江家不必再送女儿过来。
若再有异心,定不轻饶。
书信写罢,容隐便以火漆封□□由段宏:“交到江大夫手中,不得有误。”
段宏比手,领命而去。
容隐亦将文房收起,以指节轻叩了叩长案。
垂帘轻响。
前来送膳的宫娥们鱼贯而入。
“早些用膳吧。”容隐薄唇微抬,执起她的手走向稍远处的桌案:“明日还要入宫面见父皇。”
江萤点头,与他并肩坐在桌案后。
方执起银箸,便又听见容隐温声道:“辰时便要动身。今夜般般也早些歇息。”
他的话音落下。
江萤的耳缘倏地红透。
她没好意思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