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半个时辰后。
江萤方自小厨房里回来。
跟在她身后的连翘则将食盒里装着的几样糕点放在他们面前的小案上。
整整五碟糕点。
其中便有午膳时见过的那碟银杏酥饼。
在江萤忐忑的视线里,容隐执起银箸,尝了口她亲手做的酥饼。
酥饼油润,银杏的苦味浓郁。
与好吃两字相差甚远。
容隐却没有搁箸。
而是平静地将剩余的半块用尽。
江萤忐忑地看着他。
此刻也忍不住小声问道:“殿下不觉得难吃吗?”
容隐短暂地搁落银箸:“做糕点的时候,般般应当尝过。”
他温声询问:“般般会觉得难吃吗?”
江萤轻轻摇头。
但旋即又轻声道:“许是因为臣妾的母亲就是这样的手艺。臣妾自幼吃得惯了,自然也不觉得难吃。”
她说着有些赧然:“殿下若是吃不惯的话,也不用勉强。令人撤了便好。”
容隐却没有下令。
再启唇的时候,他的语声里带着清浅的笑音:“同样是自幼吃到,为何般般会觉得孤会不习惯呢?”
江萤轻愣了愣。
也随着他的话而想起小时候的事。
那时候她正跟着母亲学做糕点。
做出来的点心无论是卖相还是口味,都比如今还要糟糕得多。
府里没有人敢试吃。
她就只好拿给新认识的‘沈家兄弟’。
沈家弟弟脾气暴躁。
在吃完第一口后就表示这是他吃过最难吃的东西。
在他们那里狗都不吃。
她听见后很是委屈。
回到府里还因此哭了半宿。
好在第二天沈家哥哥过来找她。
为他弟弟的态度道歉,并尝了她新做的所有糕点。
也没有指责她做得难吃。
后来她每次做好糕点便拿去给沈家哥哥尝。
数年里大抵有上百次。
说是吃得惯了,好像、好像也没什么不妥。
江萤脸颊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