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她的印象里,容隐好像并非是那般重欲的人。
至少白日里不是。
容隐指节微收。
那双鸦青羽睫微垂着,令人看不见他眼底寒意:“孤在想一些曾经的事。”
江萤正抚着雪玉柔顺的长毛,闻言也好奇道:“是什么样的事?”
容隐眼底微寒,握着玉梳的长指收紧。
是有关他母后的事。
无论是少年时留在宫中,还是元服离宫后成为太子。
他的母后始终偏向容铮。
此前他并未觉得如何。
毕竟他身为长子,又是容铮的同母兄长。
不可也不必与他计较这些。
而即便他的母后贵为皇后,也可有自己的亲疏喜好。
他自幼便在皇祖母的寿康宫中长大,他的母后对他没有在身边长大的容铮那般亲厚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但做到如今这等地步,又是为了什么?
他迅速往前回想。
但还未理清思绪,剧痛便陡然传来。
容隐眉心紧皱。
本能地抬手摁上眉骨。
江萤的目光同时落来。
“殿下?”她放下雪玉,紧张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可要找太医过来看看?”
在最初的剧痛过去后,容隐垂落指尖,嗓音微哑地道:“不必。”
他垂眼看向江萤,低声解释:“这是落水所留下的后症。”
江萤羽睫轻颤。
她曾经听容隐提过此事。
他八岁时曾在宫中落水,被宫人救起后连续高热数次。
再醒转的时候,便罹患如今的奇症。
往后十二年再也未曾痊愈过。
但其余的后症,容隐并未与她提过。
她忐忑询问道:“殿下当年落水,还留下过其余的后症吗?”
容隐微垂眼帘,将手中的玉梳搁回匣中。
“并非什么要紧的病症。”他道:“只是难以想起落水前后所发生的事。”
若要强行去想,便觉得头疼欲裂。
他说至此,对上江萤担忧的视线,便轻抬了抬唇角:“无事。”
“只要不去回想,便没有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