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罢又回禀道:“且这些时日,肃亲王时常上街。也不仅仅是买马,还买了白羽鹦鹉,名贵花卉等物,甚至还前往城西空地看了几场世家子弟的马球赛。”
江萤听着他的回禀,不免又想起离开东宫时,容隐案前堆积如山的公文。
她轻声感叹:“皇叔好清闲。”
就像是历朝历代的那些富贵王爷一样。
赏花遛鸟,养马看球。
不问世事。
容隐目光微深:
“皇叔戎马半生,难得这般清闲。”
清闲得都有些不似他记忆中的肃亲王。
自暗卫们送回的线报上看。
自容铮前往边关后,肃亲王便再未曾过问过边关之事。
如今又以这般闲暇姿态示人。
究竟是觉得容铮太过无能,接不过兵权,也查不出什么端倪,因此不必担忧。
还是,另有思量。
“再去查探。”容隐敛眉:“不止皇叔。容铮与边关处的动向亦要百般留意。从七日一报,改为每日一报,不得有误。”
暗卫比手称是,立即自雅间内离开。
槅扇反掩,雅间再度恢复平静。
唯有风声略过耳畔。
江萤看着底下肃亲王的身影,隐隐有些不安:“殿下是觉得其中有什么端倪吗?”
“尚不能笃定。”容隐轻皱了皱眉:“只是孤不久后便要离开长安。必须将此事安排妥当。”
江萤心跳微快:“殿下要离开长安?”
她抬眸看向容隐:“不是说有六殿下代替殿下前往边关?”
容隐语声微顿。
他似不想如今便与她提及此事,但事已至此,也唯有低声道:“皇祖母的忌辰将至。”
“每年的六月十九,孤都会返回永州的祖宅祭奠。”
江萤轻愣。
她不是第一次听容隐提及此事。
但还是首次听到准确的日期。
六月十九,正是永州城里的盛夏。
似有什么浮光掠影般闪过脑海。
但她还未来得及深想,便被眼前繁杂之事所打断。
“既然殿下每年都回,那肃亲王应当也知道此事……”她说着愈发忐忑:“殿下什么时候回来?”
容隐并没有隐瞒:“来去途中便要月余,加之在永州停留的日子。应当要近两月之久。”
他向江萤承诺:“孤会在万寿节前回来。”
届时,密道之事应当也有了眉目。
江萤藏下眼底的忧色,轻轻点头道:“那臣妾这便回去为殿下打点行装。”
事已至此,她也没有了用膳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