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斜了孟东城一?眼:“再看话本子,就把你头摘了。”
闻言,孙家夫妻也担忧了起来:“唉,要不小香还是别去了。”
倒是严文摇了摇头,道:“白藜王庭不至于做这样下作的事,毕竟比起女人,皇族还是更看利益。他们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同我们撕破脸。”
沈香颔首:“我觉得主君说得对,白藜王庭再如何,也不至于为难我一?个女人家。多谢大家的关心,不过这一?回,他们既向我发了请柬,那?我一?定要去赴约的。”
严文虽还未登上帝座,但他在众人的心中,已是一?方君万,故而他们都喊他“主君”。
沈香认为,谢青还是有几分眼光的,竟挑上严文揽了大权。
严文虽是天残,却有一?颗仁爱之心,待军待民都温厚可亲。他擅治政,也肯听逆耳良言,甚至还在这样艰难的境况之下,还为流离失所?的孩子们办起塾学。不仅郎君可读书识字,就连小娘子也能?入学开蒙。
他甚至同沈香提过,若往后夺得皇权,沈香也可再次入朝为官。
他会给天下女子开女学,改科举制,允娘子们入官途,报效祖国。
这是沈香梦寐以?求之事,也是谢青死前请严文应下的心愿,用以?换取谢家旧部的归顺。
严文答应了这一?笔交易,所?以?他会履行约定。
思及至此,沈香更加思念夫君了。
他将她的所?有事都放在心上啊。
“诸君莫劝了,小香今日?,一?定要去。”沈香心意?已决,朝他们行了拜仪,感念家人们的恩情。
大家知?道沈香劝不住,也只得多叮嘱她几句“万事当心”,而小舟从梁上飞落,抽出一?柄红宝石匕首,双手高奉,递给沈香:“小夫人,您带上这把匕首防身吧。”
“好。”
沈香一?手握住了刀鞘,另一?手揉了揉小舟的头。
她知?道,小舟瞧着?冷淡,实则心里也在挂念、担忧她。
翌日?夜里,白藜部落的族人似乎格外看重这一?次会面聚宴。
城外,他们早早驾了锦幄软轿乘舆,请沈香入座。
这架势颇有种迎亲的错觉。
沈香不由握紧了怀中的那?柄匕首,战战兢兢上了舆车。
挂满鎏金莲花金铃子的珠帘与锦纱放下,沈香随着?颠簸的车厢,一?路朝草原深处行去。
小舟会在暗处随行,所?以?沈香并不是很害怕未知?的前路。
软轿内缭绕沁人心脾的衙香,她细细嗅了下,似乎闻到一?味若有似无的桂花香。
沈香知?道胡族和大宁国多有私下买卖,香料便是时?兴的交易物,故而也没往心上去。
软垫旁边,还摆了几袋子羊皮囊子装的美酒以?及鲜甜可口的瓜果,对于不擅耕种的胡族人来说,这已经是上等的待客之道了。
看来白藜皇族确实对沈香很上心,诸多细枝末节都饱含善意?。
这让沈香放松了许多。也不知?是香味太熟稔,还是旁的缘由。
她陷入柔软的褥子里,闻着?柔和的花香,不由蜷缩起身子,安心睡着?了。
待软轿落下,沈香也没有醒。
侍从们不敢吵醒沈香,他们只是在轿子外静候,眼见着?他们的王越走?越近。
所?有人迫于王的威压,不由自主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