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观察聂光的姿态上,别的倒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更何况方才聂光也只不过是在恼羞成怒地发泄怨气,说一些想要给别人添堵的话罢了,霍岩在脑子里又把刚才三个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过了一遍,还是没有想到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细节。
“他看你的眼神,和看我的那种怨恨恼怒还不一样。”宁书艺说出自己的结论,“他看你的时候,也有恨意,但是更多的倒像是一种幸灾乐祸。
包括他话里面流露出来的意思,好像是说梁选明已经倒了霉,并且他爸妈一定会有理由把这个事情怪罪在我姐的头上。
这句话其实已经间接承认了梁选明的事情跟他是有关的,毕竟只有当梁选明的车祸与我姐姐的前夫有关,是为了打击报复我姐才那么做的,梁选明的父母才有可能把这笔账算在我姐的头上。
这个蠢货基本上已经不打自招了,如果不是咱们现代社会定罪需要完整的证据链,放在古时候,就凭他自己的智商和那张破嘴,就已经足够把自己送进去的了。
但是最关键的问题是,他用那种幸灾乐祸的眼神看过你之后,说让我走着瞧,他等着看我们家的好戏。
把前面梁选明那部分连在一起,你觉得他想表达什么?”
霍岩被她这么一梳理,倒也砸吧出聂光那话里透露出来的味道:“他觉得你姐姐在梁选明身上的‘算盘’已经落空了,回头你在我这里也一样会落空?
我这里能落空的,是爷爷赠与给我的东西?
这个要怎么才能落空?爷爷的赠与书是有律师指导起草的,做了公证,并且已经生效,该过户的他也怕夜长梦多,统统都已经转给我了。”
“这也是我觉得他话里的意思很耐人寻味的原因。”宁书艺点点头,“你想想,依照法律规定,邢爷爷留给你的财产已经都悉数过户,这是百分之百稳妥的。
毕竟你那个二叔也不是没找律师反反复复咨询过,一心一意就想找一个让赠与无效的角度,阻止你得到财产。
但是他们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都变成现实,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那有没有某种可能性,能够让你合法接受的来自于自己祖父的赠与财产,合规合法地重新回到你那个二叔的手里呢?”
霍岩有些茫然,一下子没有明白宁书艺的意思,只是看得出来她此时此刻的脸色是十分难看的。
两个人把车开回公安局,在院子里停好,霍岩拉住准备下车的宁书艺。
“怎么了?”宁书艺这会儿脸色倒是缓和了一点,没有方才那么难看了,她正要下车的时候被霍岩拉住,对方的力道还不小,一下子也感到有点错愕。
霍岩抿着嘴,此刻他的脸色看起来也颇有些凝重,看着宁书艺的时候,表情里有一点紧张,还有一点忐忑。
“你这是打算要和我说什么?”宁书艺很久没有看到过他用这样的表情对着自己了,有些好奇地开口问。
霍岩深吸了一口气,对宁书艺说:“我想和你说……要不咱们两个领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