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大了脑子转得慢些,尤其是刚睡醒的时候,人还不是特别清醒。
扶苏正要难过,手被轻轻握了一下。
他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迟钝的脑子重新运转起来。想起午睡前发生过的事情,弯了弯眉。
始皇不确定儿子何时会苏醒,但他知道孩子睡醒找不到他必然要惊慌。所以他没在咸阳耽搁太久,匆匆看了一圈就回来了。
局势还不错,暂时没发现有谁趁着他没了就欺负他儿子。
始皇让扶苏起来活动一下。
扶苏现在岁数上去了,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天天督促儿子习武,扶苏每日仅剩的活动就只有散步这一项。
落日不再炽烈,几乎无法给魂体带来灼烧感。等到明月当空时,始皇便能不耗费任何功德地随意行走。
扶苏让侍者远远随行,自己压低声音与父亲交谈:
“父亲偷偷来了阳世,府君那边该如何交代?”
始皇纠正了儿子的说辞。
他不是偷偷来的,他是光明正大来的。来之前府君问过他去哪里,他还照实回答了问题,一点都没掺假。
所以府君没有理由找他麻烦。
扶苏忍住笑意:
“父亲说的是,府君自己理解错误,如何能怪父亲?况且是他们地府自己拦不住魂魄,父亲还未向地府索要赔偿呢。”
阳世如此危险,若非父亲功德深厚,现在只怕已经阴寿耗尽奄奄一息了。这都是地府的失误,也是府君照看不利的错漏,必须给他大秦一个说法。
什么,你说始皇帝是自己往阳世跑的,地府概不负责?
他父亲分明是像所有魂魄一样正常地出门准备去地府里逛逛,你有什么证据说他是蓄意前往阳世?
总不能就凭一个始皇出门的时候给自己裹上了厚厚的功德吧?这只能代表他父亲为人谨慎,担心出门会遇到危险,所以提前将魂体保护了起来。
再说了,分明是你府君自己说的,魂魄不可能离开地府。既然如此,他父亲做什么都不该对去向有影响才是。
说来说去,都是地府自身存在缺陷。
扶苏摩拳擦掌:
“父亲,不知道府君会不会来,他要是来了,我帮您去和他理论!”
他一定要替父亲要到足够丰厚的赔偿,正好抵消一部分在阳世的消耗。
始皇完全没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的,拍拍儿子的肩膀示意自己信任他的能力。
此时,正在地府中盘问始皇下落的府君忽然打了个喷嚏,感觉不太妙。
秦君们装模作样地打着哈哈:
“你问政儿?寡人如何知道他去了哪里?他说要出去转转就走了,留下我们在这里用膳。”
“许是去看其他故人了吧,你去王翦、蒙恬那边问过没有?李斯和尉缭呢?”
“你才是府君,整个地府的事情你都了若指掌。我们又无法得知其他魂魄在地府的动向,你问我们有什么用?”
中间夹杂着秦稷不怀好意的声音:
“其实你要是肯把府君的权限分给寡人,寡人倒是能帮你一起寻一寻,也算是为你分担压力了。”
这是打算趁机骗好处。
府君:你是不是以为我傻?
见府君不上当,秦稷瞬间没了兴致,开始冷嘲热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