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妖嘴角牵起若有若无的弧度:“你?是无羲尊上的女儿,在城中登入名册后尊上便有感?应,特派我来寻你?回本部?。”
无羲尊上,舒彦辞?
小蛇被阿宝一路上灌输了大量的妖族常识,此时立马将男妖嘴里的人对上了号儿,却被女儿二字镇住,下意识回头?去看阿宝。
舒池好似这才注意到了桌对面的姑娘,眯眸问:“这是……?”
阿宝冷眼旁观许久,抱胸靠在桌边,勾了勾唇:“我是她的朋友,你?唤阿宝就是。”
看出了小蛇的踟蹰和无措,姑娘体贴建议道:“松引没见过生父,恐怕得缓缓神。不若这样?,就委屈舒长老今晚留在此处等一等,明日再出发如?何?”
舒池低眸抚袖,随意应了:“便如?此吧。”
夜间,阿宝将姜熹安抚后令她先去休息,自己则转身出去、布下隔音阵,沿着走廊径直踹门闯入舒池所在的房间。
房中被布下重重机关与阵法,足以压制合体期修士,她才踏入,便被束缚。
已有妖在此等候。
舒池负着手,侧眸瞥去,轻叹:“道君待她之心,实在是闻者?动容。”
“就不知道君可还记得我们的契约?”
屋中窗户未关紧,晚上的风泛着凉意,拂过时无声无息。
他神色遽然一变,身形快至掠影,却仍不及,喉咙边抵上了一把锋利的闪过寒光的长刀。
阿宝嗤笑,眉心微压:“记得,怎么不记得。这不是把她逐出师门了吗?”
契约中要求她将姜熹驱逐出门、彻底断绝姜熹与人族的关系,再令小蛇独自返回妖域。
天道契约,若违反,便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可姜鹿云这条命还得留着献祭,因而她完成?了大部?分契约,仅借着傀儡躯体钻着空子偶遇。
只要不死,其余后果,姜鹿云担着就是。
“倒是你?们,先前可没告诉我,是舒彦辞当年丢弃了姜熹。”
舒池被迫昂起头?,平静反问:“告诉与不告诉有什么区别吗?您需要向尊上讨一份儿传承来救她,而尊上则希望觉醒了血统的姜熹能够归其麾下为其所用?。这桩交易,本就与当年的事?无关。”
“本就无关?”
阿宝一字字咀嚼过,盛怒之下抬腿将男妖踹倒在地,握着长刀死死踩住他的脖子,以他今日看向小蛇的表情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那份儿传承,原是属于姜熹。舒彦辞拿着姜熹的东西来与我做交易,他也有脸自称为父?”
喉咙上的脚踩得太紧,合体期的威压毫无释放地落下,周遭的风尽数凝滞,将舒池镇压得动弹不得,叫他屈辱不堪,呼吸艰难间脸颊逐渐涨红:“……这儿是……腾蛇族……你?杀了我……”
本部?追查起来,姜鹿云一个人族、姜熹一个杂血,都不会有好下场。
“杀你??谁说要杀你??”
阿宝用?脚尖碾了碾他的喉咙:“杀狗还得看主人,我总得给无羲两分薄面。”
“这么想鸠占鹊巢,无羲那一女一子之死,恐怕与你?也脱不了干系吧?”
舒池不再出声,眼中阴冷,却隐隐滑过嘲弄。
姑娘挪开?腿,半蹲下,操纵风镇压着男妖,指尖上慢慢爬出一只生着密密麻麻艳丽纹路与眼睛的虫:“那天你?走后,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寻出一对儿噬心蛊。”
“你?母亲死得早,但给你?留的东西却不少,否则也撑不起你?的狼子野心。正正好,我就这么一个徒儿,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把她一个送到你?腾蛇族来,我还真不放心。”
“噬心蛊的母蛊在姜熹身上,子蛊就送给你?,好不好?”
舒池额角青筋暴起,拼命挣扎,目眦欲裂:“扶风,你?敢!”
姑娘恍若未闻,自顾露出温和的笑容,斯条慢理地将蛊虫送入男妖的筋脉:“姜熹若死了,你?也得被啃噬心脏至死。我想,以你?的性子,大概不愿就这么轻易去死的,毕竟你?还没等到舒彦辞上位、也没等到将他替代呢。”
不知想到了什么好玩儿的,她笑意愈深,语气却轻蔑得很:“舒长老是最懂忍辱负重不过的了,既然肯做狗,做谁的狗,不是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