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的霍景言已经几言带过霍峻这“下场抢人”的行为,趁着两人上台,推到牧师宣读结婚誓词的步骤。
“霍重楼先生,你是否愿意接纳秦可小姐为你的妻子?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我愿意。”
霍峻一字一句地说完,向前微微俯身,到秦可耳边——
“无论作为霍峻还是霍重楼,我都愿意。”
“……”
秦可无声地握紧了他的手。
牧师笑容微僵——这还是他见过的第一次,敢在牧师宣读的结婚誓词中间说悄悄话咬耳朵的一对新人——等霍峻退开身,他才连忙转向秦可:
“秦可小姐,你是否愿意接纳霍重楼先生为你的丈夫?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秦可点头。
“我愿意。”
“……”
总算没再出别的幺蛾子,牧师心里长松了口气。
“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再次恢弘奏响的婚礼进行曲下,两个穿着洁白的小天使装的孩子从台下上前,每人手中拿着一个戒指盒。
两只盒子打开,成对的结婚戒指在阳光下微微熠动。
秦可拿起那只男士戒指,为霍峻戴上。往事历历如烟,从她眼前闪掠而过,她指尖微抖,慢慢将戒指推至无名指中段。
“紧张么。”
耳边一声低哑的笑。
“……”秦可心里微恼,面上竭力绷着,“老夫老妻,有什么……紧张的。”
“那你真厉害。”
霍峻拿过那只女式戒指,趁势俯到她耳边,几乎要吻到她的耳垂上,声线喑哑带笑。
“我要紧张死了,秦秦。”
“……!”
秦可原本就泛着红晕的脸颊,被这话声撩拨,那嫣红更是几乎要蔓延到细白的颈子上去了。
秦可正要说什么,霍峻却突然退开了半个身位。
他右脚向后一提,膝盖弯下,单膝跪在了秦可面前。
秦可一怔。
连旁边主持的霍景言都没跟上反应,过了两秒才蓦地回神,拿起话筒,看着两人笑道:“我们的新郎是不是太紧张,忘了自己度过求婚环节了?新娘已经宣读过结婚誓词,你现在可以把她抱进怀里、名正言顺地为她戴上婚戒了。”
霍峻垂眼,低笑。
“不,我只是有话要对我的新娘子说。”
他拿起戒指,举在两人一上一下的视线中间。
“这是我欠你的一场婚礼,但它对我来说,又有最不一样的意义。”
“你最了解我了,秦秦。你知道我所有的缺点、知道我最丑陋又狞恶的一面,很久以前,我看你,就像是从污泥里最肮脏的角落看最纯净洁白的光,那时候我从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我能站在你面前,我能把你抱进怀里,我能亲吻你、能拥有你。”
“是你走到了我的世界里,你把一切不可能变成了可能,而我不曾变、也不会变。我仍旧是那个会跟你约法三章但会忘了遵守的疯子,是那个为了你不顾一切的疯子,是那个偏执讨厌、狰狞可怖的疯子。”
“这样一个疯子,你愿意和他在一起吗?”
这番过于“别致”的自我剖析,唬得婚礼现场所有宾客愣住了。
场上的新娘却好像是最不意外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