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想了想,脚尖一转,出门往对岸木屋去。
走到一半,便见一道颀长的身影正立在河岸柳树下,男人月白色袍摆被风吹起,一转头,如玉容颜比画更俊美三分,“婳儿来了。”
苏婳脚步顿住,“子琛知道我会来?”
男人摇头,唇角轻勾起,“不知,猜的。”
苏婳瞧着他这副样子,索性开门见山,“子琛,三哥方才同我说了,他要去镇北大营的事,我想知道,北溟和大禹可是要动刀兵了?”
这军营之中的事情她不清楚,连北凕都是第一次听说,对其中弯弯绕绕清楚的,非眼前男人莫属。
“是。”萧锦寒颔首,“北溟今年初夏开始,干旱尤为严重,战事不可避免,圣上此次亦是有意给北溟一些教训,三虎此行,凶险和机会并存。
但婳儿莫要担心,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三虎,定护他周全。”
苏婳听言,沉吟半晌,“子琛办事,我自是放心。
不过,这是三哥自己选的路,他想要成长起来,有所建树,该吃的苦,该流的血,不能少,只要……只要在危急时刻,护住他性命即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婳儿的意思,我明白。”男人薄唇轻勾,她同他想到一处去了,真刀真枪下成长才是最快的,室中花朵不行,经不起风吹雨打。
“多谢子琛,三哥那里就拜托了。”苏婳提着的心终是落了大半,战场上刀剑无眼,有子琛的人看护,家里多少能放心些。
“你我之间,永远不需要说这个谢字。”男人笑着摆摆手,“快回去吧,让雪老给三虎多做些伤药,战场上跌打损伤少不了。”
“好,我知道了。”苏婳点头应下。
雪老恶热,这些日子,除睡觉是在木屋,平日吃喝拉撒全在自家,时常带着苏大郎进山采药,制药,跌打药应该不会少。
只是,除伤药外,她还得给苏三虎准备一些关键时刻能保命的药。
再回到家,一家人全坐在堂屋,气氛有些僵,不知苏白氏和苏三虎说了什么,两人眼眶都是通红,其余人面色也不大好,连苏大郎两个小萝卜头亦是怏怏地。
与此同时,三十里外,远离人烟的大黑山中,少年正将一头百斤重的野猪往悬崖下的蛇窟扔,几乎是野猪一落地,百数条麻绳粗的蝮蛇悉数围了上去。
蛇嘴张开,蛇信子一吞一吐,不过片刻功夫,野猪便被啃食掉大半,寂静的山林中全是细碎的咔嚓声。
在少年脚边,放置着一个口细肚深的竹篓,竹篓中,一条黑白交错的蝮蛇正用脑袋一下一下撞竹篓,绿豆大的蛇眼阴冷瘆人。
“别挣扎了,谁叫你长得最丑,我家主子今日就要丑的。”少年见竹篓被撞得一翻,捡起篓子欲放到肩上,冷不防同通红的蛇眼对上,娃娃脸顿时皱起。
“不对啊,这蝮蛇貌似先前啃过大黑山里两个土匪头子,主子哪能吃这么恶心的玩意,不管是烤还是炖,都膈应人呐。
不行不行,我得另外去山里抓条干净的蛇。”
少年满脸嫌弃,随即打开竹篓口,往蛇窟倒,然而,蝮蛇从竹篓口伸出脑袋,头顶上绿豆眼滴溜溜转了转,没往蛇窟里跳,反而尾巴绕着竹篓口,竖直蛇身,往少年手腕咬去。
就在蛇信子快碰上皮肤时,少年一个反手,将蛇和竹篓一同摔地上。
一脚踩住蝮蛇七寸,“好你条丑蛇,真是不知好歹,小爷今日本想放你一条生路,你不要就算了,竟还敢出来吓人……”
话到一半,眼睛骤然一亮,吓人?
是啊,这蛇吃过人,主子用不到,但他可以用啊。
他没溜好的狗,总得由他来赶出去才对,不然,丹枫怕是一辈子都不愿意搭理他了,少年抿唇笑,轻轻一掌将蛇劈晕,双手往蛇嘴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