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人证物证俱在,哪来的冤枉?”老村长冷笑,“那夜,上河村村民和县衙衙役可全都看在眼里,是你爹孟永富自己亲口承认杀人,亲笔写的认罪书,便是明珠郡主,也不能将黑的说成白的,
退一万步说,即便郡主真如你所言,帮你颠倒是非。
只要孟永富一刻没脱罪,上河村一刻不准你入内。”
他嘴里说着,手上动作亦是没停,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直接将人从鸡圈扫到前院,又扫出了院门,旋即,砰的一声关上大门。
速度之快,孟芸儿根本措手不及,鼻子都差点被门夹住,气得一脚狠踢向院门,“这个老东西!真是嫌命长了……”
骂声未落,只觉一道阴影从后头笼罩下来。
孟芸儿转头,便见一身黑衣的男人正拎着大包小包走来,眼中怨气顿时化作期待,“燕侍卫!你可算回来了!我爹他们怎么样了?怎么没同你一块回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长脖子往男人身后瞧去。
燕一脚步微顿,垂眸瞧她一眼,“孟永富,死了。”
“什么……我爹死了?!”孟芸儿脸色一白,跌跌撞撞朝男人奔去,一双眸中全是不敢置信,“郡主不是让你同县令讲明,暂且将我父兄保下么,怎么就死了呢?你难道没同县令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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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一退后一步,躲开她的手,“你回上河村太迟了。
我赶去县衙,已是午时二刻,县令今日不在,等我再寻县丞去刑场时,孟永富已经被砍头。
至于他的尸身,我帮你收在城外义庄,你自行处理。”
“怎么会这样……”孟芸儿讷讷,只觉浑身力气一瞬间被人抽空,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是她回的太迟了?
此刻,她已经有些记不清,回上河村时,究竟是什么时辰,只记得日头高悬,拉车的马儿快得跑出火星子。
假如昨夜她不曾受冯子材蛊惑,不曾睡得日上三竿,是不是她爹和父兄就能救下了?
一想到冯子材,孟芸儿恨得攥紧了手心。
人活着的时候翻案尚且艰难,现在她爹死了,翻案的机会更是几近于无,明珠郡主又怎么可能再为她的事徐尊降贵去同覃放交涉!
可她爹就这么顶着杀人凶手的名头死掉,那她孟芸儿,这辈子无论走到哪儿,都会被人称作杀人凶手的女儿。
她难不成真要一辈子当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这时,村中一群大小子提着河蚌回家,瞧着路中央的人,纷纷停住了脚步。
“孟芸儿!你怎么还赖在我们村子里,赶紧走!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你扒在村长爷爷家篱笆墙上做什么?莫不是又想偷东西,或是埋铜钱,像害婳儿姑姑那样继续害人?”
“走走走,再不走,休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大毛,你们先将河蚌送回家去,另外五个,跟我一块将人赶出村,孟芸儿,你下次若再敢来上河村害人,腿都给你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