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公公亦是惊诧万分看向萧锦寒。
册封县主,比起珍奇古玩、金银珠宝而言,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事儿。
县主,是皇家人,是要上皇家玉蝶的!
京城里的县主不过寥寥三位,而且骨子里流的都是皇家血液,至于民间县主,还从未有过。
而划封地的就更少了……便是出生被封明珠郡主的君倾城,至今都不曾享有封地。
“微臣不敢置喙皇上的决定。”萧锦寒拱手,垂下眸子。
“如今夏日刚开始,北凕便已经在闹旱灾,若是这干旱愈演愈烈,待大禹秋收之时,北凕指不定又会有动作。
粮草足,军马才能肥。
如今离秋收,正好还可种一季红薯。”
皇帝听言,先前的喜意也收了收。
北凕本虽国土辽阔,可多山,多冰雪,粮食极为缺乏,这些年每每到荒月就会到大禹北部村子抢粮。
北凕人就跟草原上的鬣狗一样。
惯喜欢玩些偷摸上不得台面的事。
如今旱灾若继续恶化,只怕就不会像以前只是小打小闹的纷争。
而这些年,大禹国库也不甚充裕。
一旦打起来,需用的粮草就不是一个小数目。
幸得苏家女及时献出红薯,试验推广红薯一事,确实刻不容缓,只是册封一事兹事体大,他还得好好考虑考虑。
皇帝想到这,幽幽叹口气,“这件事,容朕先想一想,萧爱卿这次回京,可是要留在京城?”
萧锦寒见他没一口答应,并未觉得奇怪,只轻轻摇了摇头,“回皇上,微臣早已习惯山野日子,待明日一过,便准备动身回清水县。”
皇帝听言,视线落在案前高大的身影上。
十年光景,曾经不足书案高的小娃娃已经长得比他还高一截,只着一身简单的月白色长袍,便显风华无双。
尤其是那一双眸子,几乎同她一模一样。
皇帝望着深邃如寒潭的眸子,将心中怅然压下,缓缓笑了笑,“萧爱卿年岁已然不小,翻年就十九。
这婚姻大事也可以多上些心了。
啸叔每每见到朕,说得最多的便是你的亲事。
萧爱卿日后若有心仪之人,可以跟朕说说,朕给你们下旨赐婚!”
萧锦寒抬起脸,刀削斧劈的唇角愉悦勾起,“微臣先谢过皇上。”
皇帝听到这耳熟能详的话,只轻嗯一声,没有再多说,让德公公将人送出去。
好一会儿,德公公转回。
望着有些心不在焉的人,心头微叹一声,“皇上,老奴已经将镇南将军送出宫门,镇南将军给您留了一大篮子红薯在御膳房,可要老奴唤人送过来?”
皇帝回过神,“他倒是挺有心的。”
“镇南将军这是心中记挂圣上。”德公公笑着应声,给皇帝续了一杯茶,“心中记挂,所以事事想着圣上。”
皇帝执起茶杯轻抿一口,龙颜更轻快了几分,“小德子,你有没有觉得,镇南将军今日似乎有些不对劲?”
德公公端着茶壶的手微微一顿,“老奴眼拙,倒没瞧什么不对劲来。”
皇帝若有所思,“镇南将军素来是寡言少语的性子,这些年同朕说的话,加在一起两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