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满锅碗瓢盆的货架子被挪了出去,屋里放了一小桌,还有几个马扎,赵虎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单人床上,怕落灰还盖了一床被单在上面。
“孙哥,我这屋大变样啊!整的都快赶上我家了。”
赵虎掀开落满灰尘的被单,舒服的仰靠在床头被子上,还挺享受的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这都不叫事儿。”
孙国庆大手一挥,拉了个马扎坐下,喊二狗子端两碗茶水过来:“早就听说你小子回来了,不上班还在家歇着,打算当小白脸吃软饭啊?”
“孙哥,一言难尽啊,估摸着再有个几天就回来上班了,到时候给弟兄们拉肉吃昂。”
“嘿,那踏马感情好。”
赵虎也没有过多解释,抽着烟和孙国庆聊天打屁了半天。
这时候过了饭点,前屋食堂里面嘈杂声也都降下来了,赵虎找出他那搪瓷大缸子就出了杂物间。
“孙哥,这伙食可差点意思,那大锅菜里油花倒是不少,捞了半天尽是豆腐土豆子,一个肉片我都没看见。”
赵虎怀里抱着一搪瓷缸子掺了榆树叶的窝头,俗称榆钱饼子,右手还端了一小碟腌萝卜条,大口大口吃的挺香,但张嘴就是嫌弃。
“吃着饭还堵不上你的嘴,别烧包了,那饼子里我还放了点白糖呢。”
孙国庆话是这么说,但还是放下茶碗,起身准备给赵虎开个小灶:“肉别想了,一会我炸个花生米,咱俩喝两杯凑合一顿得啦。”
“行,我车里副驾上还有腊肠,你薅点蒜苗炒了咱俩喝两杯。”
赵虎想了想还是决定喝点,本来打算在这凑合一顿,侃侃大山就回家,但人家老孙头挺够意思的,话都说出来了,你要不喝显得清高看不起人嘛。
“你小子倒是挺会吃,是不是一来就盯上我那几盆蒜苗了,行,等着吧。”
见赵虎嘿嘿贱笑,孙国庆拿手指头虚点了他几下笑着出了杂货间。
老孙头还真没说错,死冷寒天的新鲜蔬菜本来就少,大白菜都算是宝了。
食堂里还特意开出几个货架,上面有几大盆泡发的黄豆芽,还栽种了几盆子蒜苗用来改善领导的伙食,开个小灶啥的。
食堂的灶台都是大灶,火烧的也旺,孙国庆出去没一会就端着几个盘子进来了。
“哎呀我艹,五粮液!孙哥你现在真是小母牛倒立,牛笔冲天啊。”
三盘菜,炸花生米,蒜苗炒腊肉,可能觉得俩菜有点寒酸,还上来一小份蒜苗炒鸡蛋。
菜不菜的倒无所谓,反正赵虎啃榆钱饼子也快吃饱了。
倒是孙国庆噶肘窝里夹着的那瓶酒让赵虎有点意外。
下窄上宽的圆形玻璃瓶,正中间五粮液三个大字就是那么醒目。
“你钱叔给的,他一会过来。”
孙国庆把菜摆好,又去外边扯了把椅子进来,看着赵虎调笑:
“要不然你以为我为啥炒这盘鸡蛋?给你炒的啊?想的挺美呀你!”
“去你丫的,我这一大挂腊肠还赶不上你几个鸡蛋了?”
俩人一阵笑骂,也没动筷子,叼着烟等着钱振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