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那张淡薄苍白的唇才数到二时,黎初犯怂了:“不不不!等等等……等会!”
秦颂手指收了点儿力,但没松开,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不变。
大概是她平时真的太疯了,这样的姿势让黎初有种秦颂想举枪自刎的错觉。
“我……我没准备好,你等会。”黎初怵怵地说,手心又冒出汗来,她很怕秦颂能感觉到。
秦颂只是轻嗤:“你要准备什么。”
痛得又不是她。
黎初红着脸,小声嘀咕:“再等一下就好。”
直到冰凉的仪器被捂成了温热,黎初还是迟迟不敢下手,她的气息长久吐在秦颂的侧颊上,像一片羽毛在刮蹭。
秦颂被这有一下没一下的搔动弄得心燥起来,不耐烦地用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颈拉近距离,看起来像把人拢进了怀里。
别的穿孔再怎么样也只是皮下,但耳蜗是正对骨头,这一下下去,黎初虎口震得发麻。
她紧张兮兮地问:“没……没打歪吧?!”
秦颂的神情很复杂,一些不符合她本身性格的陌生情愫从眼底迸溅开。
她伸手拉开了衣领,原本整理得体的领口因为动作太大被挑开几许,锁骨上的牙印,穿孔和血迹淤青什么的,全都露了出来。
黎初愣愣盯着那只戴戒指的手,正解开一个个纽扣,很快就看见了衬衫之下的咖啡色肩带。
有那么一瞬间,黎初觉得秦颂贪婪索取痛感的时候,同时还有别的什么在疯狂滋长。
否则她为什么将禁欲的标签撕掉,连锁骨的起伏都带着情与欲的色彩?
从这个视线望过去,恰好能看见秦颂脖颈下被她咬出来的许多牙印,诡异又旖旎。
看到这,黎初想起那天夜里站在撞毁的车旁,秦颂对她落下的那一口,血骨被牙关紧实的感觉很深刻,不是她喜欢的感觉。
只有秦颂会喜欢这样病态的需求。
她发呆的这几分钟,含着温度的舌钉停留在了唇边,触感摩擦着神经。
黎初心想,原来再冷淡的人,她的唇舌也是温和的,柔软的,带着湿热与黏腻的。
就好似冬末融化的雪水,捂成了春初枝头,每一朵花瓣上的露珠。
秦颂的脸近在咫尺,睫毛又长又密,鼻梁的弧度精致得出奇,黎初偷看了好久。
——直到秦颂睁开眼,眼底的欲望如同泼洒的墨汁,她看着她,嗓音很低:“专心。”
黎初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噢了一声,但她很快又想,难道秦颂接吻的时候,是专心的吗?
唇上又传来温度,她听见秦颂的戒指磕碰着盒子边缘,大概是在换什么零件。
果然,下一秒黎初被牵扯到搁置一旁的穿孔枪上,她惊得立即放下遮盖眼睛的手:“还打啊?”
“要打。”秦颂捻起一根耳针装进穿孔枪内,不咸不淡地说:“总不能只打一只。”
窗外强烈的风吹着风铃,真实反映出了黎初此刻的心情,犹豫,摇摆不定,无从下手。
见她不动,秦颂干脆自己举起手来,黎初望着此情此景,只觉得心口突突直跳。
“我来我来……”黎初夺过工具,这种盲打的极限举止也就秦颂敢做,她都要怀疑秦颂为了疼痛会干脆来一场终结篇。
比如从楼上跳下去,或者卧轨,黎初神经兮兮地想,万一秦颂寻死她该怎么阻止?
可秦颂只是喜欢痛带来的刺激感,她对死亡没有概念,也不会刻意去想。
两只耳朵都打完后,黎初立刻收起了工具,生怕秦颂提出再来一个,她的小心脏受不了一天内穿三次骨头,会有种杀人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