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火车鸣笛声渐行渐远,最后一班火车驶离,只剩下空荡荡的火车站。
梦里,卿纯见到了母亲,她依旧站在那棵樱花树下静静等待着她,卿纯一路小跑,等快到尽头时她看到了父亲,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纯儿!纯儿!”
就差一点,卿纯马上就要和父母团聚的美好时刻,她的意识突然被猛拽回了现实。
视线模糊,她的双眼已经被血泪浸染,根本看不清抱起她的人是谁。她只能艰难得抬起手去触碰他,依靠着被唤醒的手指触觉去猜测。
可是卿纯第一次体会到触感,摸着他满是泪痕的脸根本猜不出来。
“是………是容温吗?容温哥哥…………”
抱起她的男人刹那间停顿了片刻,但紧接着便是将脸颊上的手贴得更紧,他搂着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她的身体牢牢锁在怀里。
“是我………我是容温,纯儿乖,把解药吃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急颤,卿纯只能看到他模糊的动作,他正拿着药往自己嘴里塞。
卿纯摇头,闭紧了嘴巴不肯吃,男人急了便将药片含进自己嘴里,掐住她的腮帮子用嘴喂了进去。
灵活的舌尖抵着苦涩的药片送进她的嘴里,她还想吐,男人只能不停地哀求她,“不要吐,不可以吐!纯儿听话好不好?我是容温,我来救你了,容温哥哥来救你了,所以不要死…………”
滚烫的泪珠掉在少女的脸上,他说他是容温,可卿纯早就听不见了。
“容………温………”
嘴里的解药慢慢融进了喉咙,原本冰冷的身体在男人的怀抱中好像也开始转暖,她得救了?
“商颜,你怎么敢冒充我的?”
怀里的少女已经听不到声音,但抱着她的男人还听得见。他回过头,眼含血泪的模样让他像极了地狱里的恶鬼,只是那双眼里的暴戾早已退化成了软弱的悲痛。
容温一只手拿着枪,一只手捏着信,浑身的擦伤严重得让他身体打颤,额头上的撞伤还在滴血,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严重的车祸。
“我在救她,我在救她,没事了………我带解药过来了,我救了她,我成功了…………”
他重复呢喃着,抱着怀里失而复得的少女哭着笑。
真够狼狈的,容温甚至都觉得眼前的商颜格外陌生,他也会如此疯癫得爱着一个人吗?哪怕伪装成自己最痛恨的人。
“你放开他,商颜。”
容温举起了手中的枪,现在只要他愿意,商颜一定会命丧当场。
但他不理他,甚至还将怀里的卿纯抱得更紧,“她是我的!”
容温懒得再废话了,枪口对准商颜。
砰!
子弹穿透了商颜的胸口,他低下头只看到了一处小小的伤口,但紧接着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艳红的鲜血渐渐爬满了白色衬衫。
“少爷!”
躲在角落里的沉九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冲上前,在容温开第二枪的一瞬间扑倒了他。
两人摔在地上滚作一团,商颜只看了一眼腹部的伤口便用尽全力抱起卿纯想逃离这里。
“我带你走,纯儿,我带你回家。”
容温和沉九扭打在一起,他举着枪又对商颜开了两枪,只可惜都偏了。
“纯儿!把纯儿还给我!还给我啊!”
那封信被鲜血染透,又在沉九和容温的斗殴中被撕扯成了碎片。破碎的纸张静静得躺在地上,只有一部分字迹还能辨认。
【今晚8点,火车站,请为我收尸,将我埋在东山,卿纯绝笔。】
那对小夫妻确实去送信了,只不过没有来得及,因为他们跑去了股票交易所,去确认了卿纯留给他们的账号密码是否真实才去送了信。
梁秋实说,反正她骗过他们,所以晚两个小时而已,就当给卿纯一个教训,一报还一报。
收到信的容温打开才发现错失了救人的机会,他拼命得跑拼命得找,等找到火车站的时候,里面已经被商家的人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