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突然想到‘过劳死’几个字,自己吓自己,她给吓的没敢闭眼睛。
外面家家户户放的都是奥运会开幕式,左邻右舍,电视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传来,陈美兰握着阎肇的手,怕他休息不够,不敢吵醒他,又怕他于梦中突然有个三长两短,于外面的热闹一丝一毫没有听在耳朵里不说,还差点把自己给吓死。
她甚至想,万一要是阎肇死了,她该怎么办。
小旺成家了,有自己的家庭,小狼可以自己独立生活。
她虽然有事业,也有钱,可要没了阎肇,她一个人,不就又跟上辈子一样,成孤家寡人了吗?
再好吃的饭,自己一个人吃,只会索然无味。
去再多的地方,再好看的风景,只有她一个人看在眼里,又有什么意思。
上辈子陈美兰孤独成了习惯,更喜欢一个人呆着。
可这辈子二十年的陪伴,哪怕于路上看见个可爱的孩子,陈美兰也习惯于摇摇阎肇的手,让他看一看,听到,或者看到什么可笑的事情,总觉得要回家跟阎肇聊一聊,才会觉得有意思。
他们总是夫妻一起做饭,一起洗碗,一起洗澡,一起躺到床上。
阎肇会把她要用的眼霜,晚霜,瓶瓶罐罐,一样样给她摆过来,先后顺序,他比她还清楚。
她一直很忙,工作忙,生活上也忙,但因为阎肇的细心,体贴,这二十年,虽说她干了很多事情,可她从来没有觉得累过。
要蓦然之间只剩自己一个人,陈美兰想都不敢想,她怕自己会疯掉。
刚才,一度阎肇是没了呼吸的。
那一刻陈美兰握着他的手,也屏着呼吸,他闭气多久,陈美兰就屏息了多久。
直到刚才,他猛然一口气吸进去,陈美兰也才一个大喘气。
这六个小时,于这个城市里所有人来说,是一场视觉与听觉的盛宴,是能留存在回忆里的,一个格外美好夜晚。
而于她来说,却是经历了一场生死。
只是她不敢说出来罢了。
她心有余悸,她累坏了,她此刻只想拥着丈夫,静静的躺着。
“渴了吧,我去给你倒杯水。”阎肇说着,坐了起来,看卧室的窗户是开着的,又把窗户关上,打开了空调:“快睡吧。”
“好。”陈美兰说着,钻被窝里了。
阎肇倒了水进来,又说:“我刚才梦见我娘了,我一直醒不过来,她推了我一把,我就醒了。”说着,他把自己刚才做的梦,一股脑儿讲给了陈美兰听。
陈美兰边喝水,边听阎肇讲,喝完又钻被窝里躺下了,拍拍被窝说:“你那是太累了,累极了才会做梦的,今晚就别去上班了,好好睡一觉吧。”
最近他忙坏了,估计真的到濒临‘过劳死’的地步了吧。
苏文推了阎肇一把,是不是意味着,她又把儿子推回了她的身边?
仿如劫后余生。
陈美兰觉得在此刻,小旺和小狼,圆圆,陈德功,所有于她来说至亲的人加起来,都不及阎肇更重要。
什么是爱情,不是电视里的你死我活,这个男人活着,陪伴着她,于陈美兰,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爱情。
这不,俩口子刚躺床上,突然,阎肇的手机响了。
陈美兰立刻抢了过来:“估计是你单位打来的,我替你接,给你请个假吧,继续睡觉。”
阎肇瞄了一眼,看来电是阎卫的号码,突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
立刻坐了起来:“不好,老爷子怕是去了。”
“不可能吧,老爷子身体健康着呢,怎么可能会去?”陈美兰下意识说。
今天白天阎佩衡还去了趟医院,挨个儿把他的俩曾孙女儿看了又看。
还跟小旺传授了很多带孩子的小知识。
讲了很多自己小时候带阎肇兄弟的趣事。
然后,为了不给首都的交通增添压力,是自己坐着地铁回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