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喔哇喔,烤肠。”小狼吧唧一下嘴儿,乐悠悠的走了。
孩子一走,阎佩衡彻底一软,靠在了被子上。
如果说这是一场仗,酝酿了整整一年,甚至不惜从美国搬人来的顾霄,输的一塌糊涂。
但阎佩衡也没赢,顾霄用刘秀英甩了他一个大耳光,甩的他脸皮生疼。
阎肇已经报案了,而且已经让西平警方给民航局发了案件调查配合通知书,那么,在这个案子结案之前,为了配合公安局的调查,刘秀英就不能出境。
而庙产的事,是要上法庭的,要法庭认定是盗窃,她还得坐牢。
刘秀英欲哭无泪,她怕自己要坐牢,还怕ji在国内呆一段时间,原来培养的好习惯全得荒废。
这时她当然得服软,得哭诉,她从小旺房里找到ji写了一半的文章,来给阎佩衡看了:“爸,你不能让老三这样翻脸无情,你知道ji在美国的时候有多优秀吗,你看看,这是他写的文章,是要发表在杂志上的。”
见阎佩衡不语,她又说:“孩子要在国内放养一阵子可就毁了,我们俩口子花了十年的心血,培养的孩子就要毁在这儿了。”
阎佩衡接过信纸,见上面的英文书写的确实好看,既工整又流利,而且洋洋洒洒,写了a4纸上整整一页,就问阎肇:“你认不认识,这写的是什么?”
作为一介武夫,阎佩衡喜欢文人,也喜欢文章,哪怕是英文的。
这证明孩子确实优秀。
看到孩子写的文章,当然想知道他都写了些什么。
ji吐完后酒醒了一点,扬起头,蔫乎乎的看着阎佩衡,说:“godblessarica,
意思就是……天佑美国。”
阎佩衡的手突然一紧:“天佑美国?”
《godblessarica》其实是首歌的歌名,ji还会唱呢。
载歌载舞,小家伙直接开始唱了。
阎佩衡这代人生于旧社会,长于战乱,他父亲是牺牲在抗日战争中的,他生平最痛恨的就是资本主义,侵略者和美帝,但他的孙子却在文章里歌功颂德,还要天佑美国?
“爸,咱的孩子是黄皮肤,要不写这种文章,登不上杂志的。”刘秀英讪笑着解释说。
可这种解释让阎佩衡更加愤怒,因为他发现他曾经寄予期望最高的大儿子,如今在资本主义国家,是靠奴颜卑骨,数典忘祖,骂自己的国家来谋生的。
“爸,你怎么了爸?”刘秀英看老爷子神色很是不对,又问了一句。
而就在这时,阎卫下班,也进门来了。
看到大嫂在,再看阎佩衡脸色很不好,就知道这是已经大闹了一场了,疾步赶了上前,也问:“爸,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刘秀英比阎卫还担心,进了屋子,伸手要拍阎佩衡的背,要替他顺痰。
毕竟阎佩衡是爹,就算翻脸,为了顾忌孙子也不会把她怎么样,但阎肇可不一样,阎肇从小就冷情冷肺,没有兄弟亲情,万一阎佩衡真给她气死了,阎肇的脾气性格,是真会把她送牢里的。
抽空,阎肇跟陈美兰说:“去,把几个孩子带出去玩一玩。”
陈美兰估计阎肇是要让阎佩衡通过电话追问阎军,看当初他到底是把庙产给了谁。
以及,为了拿着庙产,不惜破坏父母的感情,刺激苏文,以致苏文早早离世,阎军父子翻脸成仇已成定局,以阎肇的脾气,这时候肯定要跟阎军吵一架,要把阎军给训回来,让孩子们听到他们父子,兄弟翻脸成仇当然不好。
拍拍手,陈美兰说:“圆圆,大家都跟我一起来,走,咱们出去一趟。”
“去干嘛呀妈妈?”圆圆问。
垃圾台处坐了好些人,当然是因为好奇阎肇家的家事,围在那儿准备打听热闹的,风光无限,身在美国的刘秀英回国,这搔动着大家的心,让大家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陈美兰索性指着门外说:“走吧,咱们跟村里人介绍一下小ji,好不好?”
别的几个孩子还没说话,ji立刻说:“好啊好啊”
他转身从小旺屋里抱出小提琴,这会儿孩子还是晕闷闷的,见小旺也东倒西歪,拉着说:“爹,走呀,我给你们演奏一首。”
“你不是说最讨厌被愚蠢的人围观吗?”小狼还记得这句,皱着眉头问。
ji摊摊手:“我高兴的时候,愿意做一只被人观赏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