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遭到这样的毒手!
她呼吸沉了沉:“这件事除了你和二爷,有旁人知晓吗?”
芬儿咬着下唇,摇摇头:“那地方只有我和二爷,二爷许是喝多了酒……我闻着他身上酒气很重。”
昏暗中,陈妈妈脸上的神色阴狠暗沉,几乎看得芬儿吓了一跳。
“好,你先收拾一下。”
她咬着牙叮嘱女儿,“好好洗干净了,换一身衣裳,脸上也好好弄清爽了,莫要叫人看出来。”
说罢,她又指着那剪刀,一字一句道,“你老子娘还没死呢,你要是个真孝顺的,就把这些个给我丢到一边,你若是没了,叫我与你爹往后怎么过?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成?”
芬儿垂下眼睑,嘴角颤抖着点点头。
“我回府一趟,给你告个假,就说你着了风寒身子不爽,又怕从过了病气给府里的其他人,就在自家宅子里好好歇着。”
不过须臾间,陈妈妈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谁来都不许说,都不许露馅,明白?”
芬儿又拼命点头,可心中到底还是怕的。
见陈妈妈转身就要走,她一把拉住了母亲:“娘,我、我现在怎么办?”
“等我回来了再说。”说着,她从柜子里取出一只药匣子,“自己处理干净。”
只留下这么一句,她匆匆离去。
陈妈妈的心也乱成一团。
并非是她故意这样潦草处理这件事,而是这件事要的就是快刀斩乱麻。
只是到底心有不甘。
或许沈夫人觉得自家那个二儿子哪儿哪儿都好,让一个奴仆的女儿给他做小,都是一种抬举。
可在陈妈妈眼里却不是这样。
芬儿被给予厚望,即便只是个女儿,陈妈妈老两口也希望女儿能本本分分、风风光光地过一辈子。
给大户人家当姨娘是什么好差事么?
旁人不晓得,但沈瑞,陈妈妈多少还是了解的。
就这么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待正房尚且凉薄,新纳的那蓉姨娘也貌美年轻,这才过了多久,就这样急不可待,非要强拉着她闺女,将好好一个大姑娘给糟蹋了!
越想越气,陈妈妈一张老脸都煞白。
到了沈府,她径直进了沈夫人院内。
这事儿,她还想先跟沈夫人通个气,至少先问问这位的意思。
若是沈夫人能给她家闺女撑腰,往后就算做姨娘,也有人护着了。
谁知刚到门外,却听里头沈夫人与沈瑞正在说话。
大约是时候不早了,这会子周围都没个守门的,婆子们去下头的厨房弄热水去了,丫鬟们又被支开,只有屋子里两个人。
夜深人静,声音听起来格外清晰。
只听沈夫人道:“你今日又去何处孟浪了?怎么总也不学好?”
沈瑞嬉皮笑脸道:“母亲哪里话,我已经按照您和大哥说的认真办差,好好做事了,近几日还得了上峰的夸奖,还拿了不少赏回来,您给忘了?”
想到那些精美的葛布,沈夫人又缓和了语气:“还算你懂点事。”
一句刚说完,她又厉声警告,“别以为我不晓得你下午晌做什么去了,你媳妇和蓉姨娘都是出挑的美人胚子,怎么就收不住你的心?那个什么小丫头也值得你去扯衣裳,也不怕弄脏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