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纯脸色不好,勉力去咽,药汁却也免不了从嘴角溢出。
沈卓然习以为常,非但不嫌,反而用袖口为她拭去,满眼温柔,几乎将人溺毙:「今日表现甚佳,该赏。」
心神不稳,我踩断了院中枯枝。
「咔嚓」一声,引的他目光如箭朝我看来。
「谁在那?惊扰王妃,该当何罪?!」
沈卓然这幅横眉冷对的样子实在让我陌生。
我缓步从暗处走出,膝盖一弯,跪倒在他面前。
「阿七从靖城归来,向殿下复命。」
2
死士大多无名。
我却因太过好用,是沈卓然身边有名的狗。
去年,荷花朵朵,太子召集一行人泛舟湖上。
我出其不意,在馥郁的莲花香气中,一剑刺入三皇子胸膛。
那剑上猝了毒。
三皇子七窍流血,死相难看,但对上我无动于衷的目光,却笑的开怀。
「阿七呀,阿七,你这般为他,他可会让你死的和我一样痛快?」
剑是五皇子的剑,毒是太子的毒。
我凭什么要死?
当时,我嗤之以鼻,把三皇子的遗言当成挑拨。
可今日,我见了沈卓然和他人两厢厮守的画面,再想起这句话,又觉得三皇子说的不假。
沈卓然和别人这般耳鬓厮磨,可不就是要我的命?
3
扯着我出了院子。
沈卓然长身玉立在秋日里,嘴唇张合,谈的全是权谋。
「南纯外祖父家三代从商,父亲更是当朝太傅。这个亲,我不成,九弟也一定会成。」
「阿七,我们已经走到这步了,你不能让我放弃。」
事关皇权,我哪敢说不。
可沈卓然那番表现,难道真没半点私心?
勉强扯起唇角,我语气恭顺:「殿下想做什么不用同我解释。阿七累了,想去休息。」
说完,我转身要走。
沈卓然却急急的拉住我的手:「阿七,南纯病了。没有契丹玉莲,她连这个冬天都活不过。」
「你能不能,替我去趟契丹?」
「只要你能取到玉莲,本王就答应你一件事,无论是什么。」
契丹和大旗势如水火,边境百姓稍有越界都会被乱箭射杀。
更何况我这个曾经屠了他们一个城的罪人。
「殿下可还记得,契丹太子正用万两黄金悬赏我项上人头。」我目光闪动,不可置信。
沈卓然默了默,偏开脸。
嘴里仍道:「阿七,快去快回。」
「南纯她等不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