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百思不解,那个曾与我一同策马于山野间的明朗少年,怎的就变成了这般阴狠毒辣。
封我为贵妃的册封礼,已过去两年了,这两年里宫中不知多了多少同我相像的女子。
宫中无皇后,众嫔妃们便都要来拜我这个暂时统管六宫的娴贵妃,日日看着这些或多或少同我相似的脸甚是头疼,便对外称病。
顾景衍呢,便随意去各宫歇着,倒是雨露均沾。
冬至将近时,顾景衍迎进宫一女子,听说是商贾之女,叫作陆漪棠的。
自从陆漪棠进宫后,便是专宠。
没过多久,便听说顾景衍要力排众议直接封她为妃。
看来,这位陆姑娘的确与旁人不同了。
封妃大典时我寒症复发,身子虚弱得紧,可我不得不去,若我不去,不知又要换来顾景衍怎样的威胁。
见到陆漪棠后,我便愣住了。
连我自己都觉得像,或者说,她更像年少时的我。
那个还没有失去孩子、没有失去爱人的,鲜活的我。
千霜轻轻拍了拍我的肩,我回过神。
顾景衍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娴贵妃惊鸿舞跳得甚好,朕已许久未见。不如今日便作这惊鸿舞为朕和漪妃助兴吧。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窃窃私语的声音不绝于耳。
千霜扶我起身行礼请罪:陛下恕罪,臣妾近日风寒了,实在是跳不得
顾景衍起身走到我面前,缓缓贴近我的耳边:怎么?当年你雪中赤足作惊鸿舞,只为博那个逆贼一笑,今日却不能为朕舞吗?
我走到殿外脱去鞋袜,努力遮挡脚底遍布的疤痕。
赤足踩进雪里,寒意瞬间钻满我的全身。
我回头望向殿内,就连陆漪棠面上都露出不忍,顾景衍却安然等我起舞。
一曲未毕,我晕了过去。
今年的雪真凉啊,不似那年,那年的雪滚烫,将我双脚烫得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