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队,北区南泉路119号云曳餐厅附近请求支援。”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不简单。万桐下班匆忙,没有申请配枪,对方两三个人,不了解他们的实力,也不知道后续有没有帮手,自保应该绰绰有余。但是现在多出一个夏之云,一切都是未知数。
万桐挂断电话,打开定位,随后直接将手机揣进裤兜,推门下车。她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黑影身后,他们经过灯红酒绿的餐饮区,往南山郡北门走去。南山郡是最近两年开发的小区,多为有钱人投资,入住率不高,所以从餐饮区到北门,接近一公里没有安置路灯,只能借着月光探路。
“爸妈,你们注意身体,过几天······”夏之云话音未落,右上角投下一片阴影,下一秒,她被人捂住口鼻,往左侧的绿化带拖拽。虽然女人拼命地挣扎,但是气息越来越弱,快要绝望的时候,遮盖物突然松开,大量的空气瞬间涌入鼻腔。夏之云睁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稍微缓过劲,抬眼瞅见离她不到三米的两个男人捂着腹部,啐出带血的唾沫。
“愣着干什么?跑啊!”万桐一声怒吼瞬间让夏之云回过神,她仔细去瞧和他们搏斗的身影,这不是小区碰到的女警官?
“还不跑?”万桐压住一个人的胳膊往后一拉,手肘顶着他的后背。
夏之云这才慌乱地站起身,脱下脚上的高跟鞋,惊慌失措的她不知道往哪边跑。
“往餐饮区跑,那边人多。”万桐压制一人,瞟了一眼夏之云,大声提醒。怎料,右后方漏出空挡,另一个人使出浑身的力气撞向她,没有防备,肩膀堪堪受力。毕竟男人的蛮力大,万桐右腿一软,单膝硬生生地砸向地面,与此同时,侧前方被她摔倒的人毫无征兆地翻身而起,从腰后摸出一把刀,正要向她刺去。
万桐吊着使不上劲的肩膀闪身,右拳紧握,直直地朝拿着刀戴着头套的脸砸去,男人疼得闷哼一声,连退几步。
“臭娘们,身手很好啊。”另一个人也摸出后腰的刀。
万桐已经笃定不是普通的抢劫,显然抱着目的,甚至想置人于死地。绿化带高处,又有一个刚去探路的人慢慢走下来,见这架势,同样抽出事先准备的砍刀。
“哥,那女人跑了,你先去追。”其中一人提醒道。
“行,你们把她一并收拾了,这人是警察。”
万桐担心夏之云,急红了眼。她脸色微变,揪着旁边受伤最重的男人右臂,手肘下压,夺去他手里的刀。万桐往南泉路的方向退后两步,喘着气仰头,一副想追杀夏之云,还得问问她手上这把刀的架势。
“上。”为首的人打算速战速决,面罩下阴狠的双眸平视着万桐。
没有刀的男人先上前,万桐右手抓着他的头发,发狠地往左侧梧桐树撞去,他翻倒在地,不再吭声。
“再来,正好我很久没练手了。”万桐踢开男人垂落的手臂,揉了揉左肩,缓过劲似乎还好。
“一起上。”被称为哥的男人平时在健身房练格斗和搏击,身子硬朗,指着万桐受伤的左臂猛攻。万桐的眉头越皱越紧,在男人再次出手,电光火石之间,借着巧劲把他往前一带,再一拧,只听咯吱的声响,男人右臂应该断了。
万桐的手臂也被划了一刀,伤口不深,却不停地往外冒着血。
“他妈的。”躺在树边的男人捡起掉落的刀,万桐猝不及防,后背又被刺一刀。这一刀力度重,好在她有侧身躲避的动作,伤口虽然长,但应该只伤到筋骨。
万桐手上的刀在三人轮番进攻中掉落,打斗时,她踢翻的一人再也爬不起来,余下两人拎着刀,渐渐向她逼近。
时间流逝,后背伤口的鲜血浸透了她白色的衬衫,万桐察觉自己的体力开始透支,倚靠着树干,重重地呼着气。
另一边,聂芷言和几个同学分开以后,问路折腾了十分钟。当她回到万桐停车的区域已经差不多九点,却发现小车上空无一人。她连忙翻出手机打给万桐,连续三次都无人接听,再联想云曳餐厅的异样,不安的情绪霎时弥漫。随后聂芷言再给聂芷兰打电话,提示正在通话中,她焦急地疾走,撞上迎面奔来的夏之云。
“我,你,抢劫,警察同志正在和他们搏斗。”夏之云没倒过气,讲话不利索。
“哪边?几个人?有武器吗?”聂芷言呼吸倏而一滞,紧张地问她。
“两个人,这条街走到尽头右拐,再前左三百米的绿化带。武器不知道。”夏之云一口气说完。
“你能不能帮忙通知保安?”远水救不了近火,她现在报警,最近的巡逻警赶到现场至少需要10分钟,还没算上红绿灯耽搁的时间。
夏之云答应:“能。”
聂芷兰的电话还在通话中,她联系值班的吕栋栋通知马昭出警。室外的气温升高,女人脱下外套,绑在腰间,长腿迈得很快。
社区公园,长椅上坐着一个盲人,聂芷言从他身边经过,好像想到什么,忽然停住脚步。
“老先生,我是警·察,因为办案需要,能否借用您的盲杖?”
老人看不清,但是听她言语温和,感受到诚恳的态度,放下心来:“警察同志,你尽管拿去,可以帮到你们,是我的荣幸。”
“老先生,您就坐在这儿,等我回来把盲杖还您。”聂芷言千叮咛万嘱咐老人留在原地,等他点头应下,才接过盲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