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珩侧眸,对上女人关切的双眸。
一颗躁郁的心慢慢冷静下来。
桌子底下,他回握住女人的手指。
再抬头时,眼底已经恢复一贯的漠然清冷,直接抛出了第一个问题,“你是傅司乐的人?”
傅仲柏眸色微动,“是也不是,准确来说,我是大哥的人。”
什么?!
绕是鹿呦呦以为自己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有些吃惊。
傅仲柏的大哥,那不就是傅司珩的父亲傅仲修吗?
而傅仲柏却说他是傅仲修的人……岂不是说明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傅司珩的那位亲生父亲在背后筹谋的?
那傅仲柏这么多年,对傅司珩表现出的那些亲情,难道都是演戏?
一股寒意自心尖窜起,她猛地握紧傅司珩的手。
而傅司珩的呼吸,早在听到傅仲柏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乱了。
刚刚压下去的噪意重新浮动。
原本淡漠的眸底此刻染上猩红,犹如席卷着狂暴的暗涌。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闻言,傅仲柏神色微微凝沉,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开口的话依旧不疾不徐,“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了。”
顿了一下,他又道:“从傅司乐出生开始。”
明明此刻被囚禁在小楼里的人是傅仲柏,鹿呦呦和傅司珩二人却觉得被困在牢笼里的人是他们。
傅司珩脸上的神情没什么变化,然而只有与他十指相扣的鹿呦呦能感受到,从刚刚开始傅司珩的指尖便开始颤抖了。
他……远没有他表现的那么的平静。
幸好她今天坚持陪他进来了,否则她无法想象,若是傅司珩一个人面对这些真相,他该有多么痛苦。
眼看着就要问第三个问题了,鹿呦呦不等傅司珩开口,轻吸了一口气,面向傅仲柏,“最后一个问题,他心脏里的那个金属芯片是怎么回事?”
这才是鹿呦呦最关心的问题。
无论傅仲柏因为什么原因投靠了傅仲修,这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再追究原因也没有意义,现在最重要的是傅司珩的身体。
听到最后一个问题,傅仲柏脸上淡然的神色终于有了些许变化,那张儒雅的面容上,似乎多了几分别样的情绪。
“是……用来控制司珩体内的病症发作。”
低沉的嗓音中,似乎还带着那么几分不易察觉的愧疚。
对,就是愧疚。
鹿呦呦瞳孔地震,“四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还是无法在眼前这个一路呵护傅司珩成长的长辈,与伤害傅司珩的人联系到一起。
一旁的傅司珩听到这句话,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浑身的躁郁瞬间熄灭。
果然……
果然如此……
这近三十年来的叔侄情分都是假的,他的谆谆教导是假的,平日的维护也是假的,他说的那些关怀的话也都是假的……
他以为他从傅仲柏身上感受到的父子情分,就是一个巨大的谎言和笑话!
薄削的唇角一点点勾起,冰冷而讥讽,“当然是为了傅司乐。”
傅仲柏看着他眼底冰冷的嘲讽,心头微微刺痛,不自在的移开视线,“等青玄回来,我会告诉你们。”
告诉他们,这些年来,所有的事情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