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他将团子抱到酒店新送上来的儿童高凳上,让她安静吃饭,低声威胁:“不许吵,再吵给你丢出去。”
团子便安安静静吃饭,事实上团子的教养极好,赖于爸爸从前的教导,她吃饭向来是很安静,从不吵闹的。
吃完了肉糜粥和蛋羹,她捧着小蛋糕吃得欢喜,小口小口的像仓鼠一样,舍不得全吃完。
纪庭见她两边小胖腮一鼓一鼓的,很是珍惜的小模样,眼中闪过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饭后。
纪庭洗了澡换身衣服出来。
刚打开浴室的门,面前挡着一只团子,团子张开短肥的双臂,仰着小脑袋一脸理所当然和无辜,道:“爸爸洗完澡了,要给音音洗哦!”
纪庭:“……”
“…………”
鸡飞狗跳的洗澡环节过去,纪庭有惊无险渡过人生又一大挑战,给团子换上服务员送上来的新衣服。
看着小崽子穿上新衣服蹦蹦跳跳的兴奋样子,纪庭没由来的感觉到一股由衷的愉悦和一种微妙的成就感。
仿佛看着面前的团子高高兴兴的,他也会因此而感到欣慰和快活。
这奇异的情绪一直到临睡前,团子一脸无辜期待地蹦跶到他那张两米多宽的大床上,不知从哪里搬来一床小被子。
抱着小被子,人小小一只,站在大床上,期待道:“粑粑,你床这么大,也睡不完,分音音一点叭?”
“……”
当晚,伴随着身边若有若无的奶甜香味,纪庭做了个梦。
梦里他扮成女装,费尽心机在宴会上将盛旬引走,两人于单独的包厢,在盛旬令人恶心的迷恋眼神中,他掏出了藏在小包中的刀子,正要插进盛旬的腹部……
原本一切如他计划中那样顺利,但不知为何,关键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有许多人冲进来。
在被按住之际,他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在盛旬不可置信的惊恐表情中,将刀子往前送几公分,插了进去。
盛旬的白衬衫开出一朵灿烂的红花儿,他欣慰笑了。
画面一转,他被当场抓住后,被抓进大牢,判了无期徒刑。
可令他死不瞑目,不甘心的是,那一下没把盛旬弄死,反而在他入狱后,盛旬来看他,高高在上的眼神写满怜悯,轻描淡写道:“纪庭,你的人生到此为止。”
“我不准备再陪你玩下去了。”
不久后,他死于一场监狱动乱,检查报告被人误杀。
思及他的一生,含着金汤匙出生,辉煌意气风发的前二十几年,落魄至死也不过两年而已。
额头阵阵冷汗,眉头皱得死紧,胸口沉沉,软乎乎的什么东西在脸上揉捏轻点,奶声奶气的声音隐约在耳边不断地呼唤,笨拙安抚:“爸爸不怕,爸爸不怕怕,音音陪你,音音会唱歌,会讲故事,给爸爸唱歌说故事好不好啊?”
他猛地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