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度让众人吃惊的是,这些人在与众人问候之后,和建宁侯一样,迈步走进了宫城之中。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建宁侯莫不是想开小朝会,然后请太后和陛下帮他压制反对意见?”
众人沉默,但心头对这个猜测都颇觉得有几分认同。
如果是这样,建宁侯这般行径,可着实有些掉份儿啊!
白云边也到了宫门前的广场上,从众人的耳中拼凑出先前的情形,微微眯着眼琢磨着。
但一扭头瞧见苏老相公、赵老庄主这几个居然也没进宫城,便暗自放下了心。
多半是那狗东西又要使什么阴招了,若是真的是借势压人,怎么可能不请这几个他这个天生主角见了都发虚的老家伙去镇场子。
在宫城之中一处偏殿坐定的几位朝中顶级大佬,心思也和白云边大差不差,在瞧见安国公、卫国公、卢国公等人都没来,就连陛下和太后都不在之后,便明白夏景昀并不是要借势压人。
但这些人都不在,你夏景昀凭什么发号施令?真当自己是丞相了吗?
卫远志对这些人的心思洞若观火,便主动开口递上台阶道:“高阳,今日将我等提前请到此间,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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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景昀和杨维光一左一右坐在主位上,目光扫过众人,左手边是成王和鲁国公,右手边是三位中枢重臣,他缓缓道:“此刻的殿中,中枢还剩下的五位都到了,李侍中、卫尚书、张中书、杨相公、再加上区区在下,同时成王为宗亲代表,鲁国公为勋贵首领,朝中诸般大事,想必都能决断以呈太后、陛下了吧?”
鲁国公数度被夏景昀一系打脸,如今勋贵也极度不受待见,早已是放弃了向他靠拢,闻言有几分不客气地开口道:“建宁侯有话直说便是,朝中百官都快要进宫城了,何必藏掖?”
夏景昀微微一笑,“稍后即将举行的丞相推举,诸位有何建议?”
众人闻言,包括卫远志、李天风在内的人都是不禁皱眉。
这是啥?还真打算开小会,以势压人,定下人选?
成王略带着几分疑惑地看着夏景昀,心道这位此刻的行为,可不符合他一贯的认知啊!
鲁国公却不惯着,既然你把脸伸出来打,我就按照你的要求扇上去,你总不能把我怎么样,于是他直接道:“丞相之位,需德才兼备,更要资历服众,杨相本就是副相,如今既然万逆伏法,杨相继任丞相就是理所当然之事,老夫是支持杨相的。”
一直明哲保身,在中枢之中存在感最弱的中书侍郎张才明看着夏景昀,他如今的情况,投靠是不大可能讨得了什么好了,比起卫远志和李天风已经晚了太多,要进步也不可能轮得到他。
但,万文弼、严颂文前车之鉴犹在,让他正面硬刚夏景昀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闻言沉默。
可沉默,往往也代表了一种姿态。
所谓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的道理,他们也懂,所以这份中立,在事实上,也是一种表态。
对比起来,卫远志和李天风的姿态就要鲜明得多。
“如今朝廷百废待兴,苛政弊政待除,正当唯才是举,以图中兴。建宁侯自为官以来,屡立功勋,冠绝朝堂,又在雨燕州推行新政,成效斐然,当推建宁侯为相。”
“不错,现今朝堂,当以新政为先,谁能力行新政,谁就该是率领百官的丞相,从这一点来看,建宁侯当之无愧!”
听了卫远志和李天风的话,鲁国公笑了笑,“说得也有道理,太后娘娘也有旨意,既然这样,咱们就在朝堂上让百官上折子推举嘛,建宁侯此刻将大家叫来又是为何呢?”
他倒也不傻,并不直接对着来,而是拐弯抹角地攻击夏景昀的所作所为。
夏景昀微微一笑,看着一直沉默的杨维光,“杨相,你的看法呢?”
杨维光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夏景昀会这么直接地点他的名,依旧一副如老好人一般的笑容,“老夫自然是听从太后旨意,遵从百官公论,绝无半分怨言的。”
言下之意也很明显,你要有本事让太后直接下旨,或者拿捏百官都选你,那我也认,但想就这么让我让步,让你又当又立,那你想多了。
但夏景昀却出乎意料地微微一笑,说出了一句让满殿人都震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