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将各队按照不同的工作内容,进行分别宣讲,具体要做些什么,每日工钱多少,做工过程中要注意的各种事项,以及工具、饮食等等的具体安排。
原本因为昨夜的动乱有些不安的百姓们,也在这样的宣讲中,慢慢安定了下来。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推动着。
而州牧府外,缓缓走来了一个年轻妇人,样貌普通,穿着粗布衣衫。
“站住!”值守的军士不出意外地将其拦住。
“官爷!”妇人的身子明显一抖,“民妇有事求见建宁侯,还请通报。”
军士皱了皱眉头,“建宁侯事情繁多,不可能谁都见的,你有何事,我可以代为通传。”
妇人欠身道:“民妇夫君因犯事被建宁侯抓了,民妇想来见他一面,并且可以帮忙劝说他认罪伏法。”
昨夜城外大营的事情,几乎所有的无当军都已经知道了,并且深以为耻,此刻听了这话,这军士当即让同伴前去通传。
强忍着睡意,正在和姜玉虎一起看着小丫头的夏景昀闻讯也立刻精神一振,“带她到正堂。我稍后便到。”
姜玉虎眼睛一瞪,低吼道:“小点声!刚睡着!”
夏景昀看着他那一脸紧张的样子,忍不住一笑,起身走出轻轻带上了房门。
州牧府的正堂中,夏景昀看着眼前的妇人,果然是如先前所窥见的那般模样,“你说你是那凶徒之妻?”
妇人下意识地双膝跪下,恭敬道:“不敢欺瞒侯爷,民妇正是。”
夏景昀不动声色,“起来吧,不用跪。你既是他妻,那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民妇夫君名叫陈洪,祖上州城旁鸿安镇人士,其父家道中落,入洪府为奴,他也生在洪府,因为洪家老爷响应朝廷新政,府上奴仆大多都被前三,他也在被遣散之列,民妇却因为被府中夫人赏识而雇下,故而暂别。想来夫君之事,或许也有因此而心头担忧之故。”
夏景昀不置可否地继续问道:“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民妇自知他犯了死罪,一来希望侯爷开恩,在死前能见他一面,二来希望能劝他认罪伏法,也算是在死前积点功德。”
夏景昀看着她,“你能劝他认罪?”
妇人恭敬道:“民妇会竭尽所能。”
“好!那你就去吧!本侯希望你能够成功!”
妇人身子微微一抖,声音都有几分发颤,“民妇多谢侯爷!”
陈洪,也就是那个杀了人的汉子,刚刚才吃了早饭,此刻依旧被绑在椅子上。
原以为必死的他,对这样的囚禁生活很满意。
有吃有喝,没有虐待,没有受刑,他甚至都开始想着,自己能不能从这个草包侯爷的手底下活出一条命来。
说起来这什么狗屁侯爷也真有点意思,还说什么可以预知未来。
说得还煞有介事的,你看我像是会信那些傻话的人吗?
他预知一个给我看看?!
正得意着,就听见门外一阵脚步声,旋即房门被推开,一个无当军士卒站在门口像是对什么人说道:“进去吧!”
陈洪正诧异间,就瞧见了一个妇人迈步走了进来。
瞧见对方面容的刹那,他只觉得后背猛地蹿起一道彻骨凉意,而后头皮阵阵发麻。
还不等他有所动作,那妇人就连忙道:“夫君!妾身来看你来了!”
守卫进来将陈洪口中布团取下,陈洪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心思百转。
她压根不是什么他的妻子,而是他妻子在洪府之中最要好的朋友。
像他们这些家生子,伴侣通常也是同样府上奴仆,他的妻子也不例外,只不过如今不一样了,他愿意来做这件事情,他的妻子和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可以得到一大笔钱,然后恢复平民之身,去好好过日子。
但是此刻,洪府的老爷,却将妻子这位最好的朋友派了过来,还是以自己妻子的名义,这是要做什么?
他忽然想起了建宁侯对他说过的话,难不成他真的能。